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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止渴（第1页）

&esp;&esp;牙刷停下，来自薄荷的辛辣气息，在半张的口腔里，剔除最后一点暧昧的痕迹，悄无声息。

&esp;&esp;血液有再次涌上脸皮的迹象，隐约发烫。简牧晚咬住牙刷，塑料制的柄，发出轻微的喀啦声。

&esp;&esp;视线移到眼尾，一个鄙夷的夹角。

&esp;&esp;开口，语气佯做镇静：“没有下次，也不需要补偿。”然后，吐掉嘴里的白沫，低低地“呸”了一声，拧开水，埋头洗脸。

&esp;&esp;再抬起头的时候，她用毛巾擦脸，终于注意到下巴上的印记。

&esp;&esp;一小圈，隐隐约约。她拧着眉，凑到镜前细看，才辨认出那是一道牙印。不必猜测始作俑者，团起毛巾的一角，她用力地擦了擦，恨不得揭下那层皮。

&esp;&esp;眼光再向上扫，又瞧见下唇一道窄窄的伤口。新痂被水泡过，变软，从伤口剥脱，像昨夜的种种痕迹被一道、一道揭露的征兆，向脆弱的羞耻心施压。

&esp;&esp;毛巾“啪”地丢下，换成一支润唇膏，使劲地在唇上涂抹。

&esp;&esp;厚厚的一层，充当唇膜。简牧晚走出洗手间，前去厨房，寻找保鲜膜，决意把与他接触的死皮，通通刮下来。

&esp;&esp;客厅的桌上，发出振动的嗡响。循声去看，白色的保护套，她的手机。

&esp;&esp;立即想起些什么，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地去看。

&esp;&esp;新的一年，屏幕上的消息数并不多，大部分来自于群发。

&esp;&esp;没有惯例点开，顶着红圈的社交软件。她打开短信箱，里面有三条未读。最新的一条收到时间是刚刚。

&esp;&esp;——什么时候回来？

&esp;&esp;再仔细看了前面两条，零点一过便有答复，推测打字时间，第一条新年祝福，应该先看得她的。得出结论，唇角便按不住笑，颧骨发酸，心情放晴。索性，放下保鲜膜，坐在沙发的一角，斟酌字句，发送回复。

&esp;&esp;——画室有急事吗？

&esp;&esp;对面似乎在等，下一条短信几乎是立刻接上。

&esp;&esp;——画展筹备的工作需要再对接一下。

&esp;&esp;官方的、公事公办的口吻，其实他们都知道，画展筹办的事已经结束了，这只是一个借口。

&esp;&esp;——我今天回来。

&esp;&esp;——车票时间发给我，我去接你。

&esp;&esp;他们还没有购买车票，简牧晚看了一眼车次排班，选定时间，犹豫一下，还是走去卧室，询问蒋也是否也要帮他买一张。

&esp;&esp;“中午十二点十分的火车。”没有敲门，她径直推开，“我在买票，你要一起吗？”

&esp;&esp;一片赤裸劲瘦的背肌，无声回答。

&esp;&esp;蒋也赤着上身回头，与她对视几个呼吸，下一刻，衣服与皮肤快速摩擦的闷声、橡胶鞋底与木质地板慌促的脆响，接二连三地响起。

&esp;&esp;强迫摆正视线，目光越过他的肩膀，聚焦在窗外，一株苍翠的灌木丛上。

&esp;&esp;重复一遍提问：“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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