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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2页）

&esp;&esp;郑衣息这才想起她不会说话一事，心里只觉得愈发憋闷，好似被一块密不透风的兜布罩住了头脸一般，一腔怒意无处发泄。

&esp;&esp;与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在一块儿相处，当真是不方便。

&esp;&esp;他眉眼沉沉，方才镀在面容上的暖色消失殆尽，整个人又恢复成了那副薄冷无情的模样。

&esp;&esp;怒意不止。

&esp;&esp;可烟儿却无所察觉，既是没有像冰月、霜降那些丫鬟们一般跪下地来卑微祈求他消气，也不曾与双喜、小庄一般说些软和话糊弄过去。

&esp;&esp;郑衣息觉得这哑巴很不识好歹。

&esp;&esp;即便方才整治李嬷嬷不全是为了她的缘故，可他也算是为了她出了口恶气。

&esp;&esp;屈尊纡贵地护住了卑贱的她。

&esp;&esp;她倒好，宁愿撞在那珐琅熏炉上，也要离他远远的。

&esp;&esp;除了恼怒与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外，郑衣息的心里还生出了些窘迫的恼火。

&esp;&esp;这哑巴当他非要眼巴巴地靠近她不成？

&esp;&esp;若不是为了心中的计划，他甚至都不愿意与这低贱的哑巴共处一室。

&esp;&esp;卑贱之人更该明白自己何处卑贱，也该好生讨好自己的主子才是。

&esp;&esp;郑衣息越想越气，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esp;&esp;他正欲罚烟儿跪下时，脑海却忽而想起她膝盖上的旧伤。欲罚没她几个月月例时，又忆起那日她笑盈盈地托那个姓李的府医去扯布头的模样儿。

&esp;&esp;她没银子，就得去求那个府医。

&esp;&esp;思及此，郑衣息心里堵着的那股怒火又烧的旺盛了几分。

&esp;&esp;是了，这哑巴可不知好歹的很儿，在自己跟前是避如蛇蝎，遇上那府医又温柔得好似一滩春水了。

&esp;&esp;郑衣息有满腔的呵斥骂语要说出口，可若是痛骂她一顿……又不像是那月亮般尊贵俊美的人能做得出来的事。

&esp;&esp;郑衣息怄得脸色灰败不已。

&esp;&esp;好不容易熬过一阵痛意的烟儿总算是站起了身，抬眼见郑衣息的脸色已凝结成冰，整个人既阴冷又愤怒。

&esp;&esp;她以为是自己写不好字才惹了他不快，立时就移回了原位，提起羊毫欲要再重写“孙”字。

&esp;&esp;恰在这时，庭院里的双喜着急忙慌地走进了正屋，向叶谨言恭声禀报道：“世子爷，李嬷嬷已晕过去了，我让朱三他们将她挪回了暖阁。”

&esp;&esp;双喜的这一道声音拯救了郑衣息愤怒无处发泄的窘迫，也打破了书房内僵硬的氛围。

&esp;&esp;郑衣息难板着脸，语气冷淡地问：“嗯。她可有说别的话？”

&esp;&esp;本是随口问了一句。

&esp;&esp;谁成想双喜却瞥了一眼郑衣息的面色，呆了一会儿后，才说：“李嬷嬷说，是烟儿姑娘非要让她开二门，好方便她与李府医私会，她怕这事会污了世子爷您的名声，这才会在恼怒之下推了烟儿姑娘。”

&esp;&esp;话音甫落。

&esp;&esp;郑衣息先是一怔，而后便忆起了方才烟儿来书房时在他面前做的一通手势。

&esp;&esp;他难堪地敛回了冰冷的目光，神智已被翻涌的怒意搅成了一团乱麻。

&esp;&esp;难道那个圆圈并不是赞美他俊美如月，而是在祈求着他将李休然放进二门，好让她们能恣情私会？

&esp;&esp;莫不是他会错了意、还为了这点“错意”喜悦不已？

&esp;&esp;一股难以言喻的耻辱袭上心头，只比方才的情绪还要再凶猛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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