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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1页）

&esp;&esp;“的确。”禅婆子朝浮云卿绽开笑容，“贤妃娘子要的是公主文武两方面都能入门。文有敬先生辅佐，武有卓先生助力。两位夫子入府是官家赞同的事。不过另一位夫子要再等两日，现今正赶路来呢。”

&esp;&esp;看罢，这个亲娘，不闹得人心惶惶就不收手。

&esp;&esp;浮云卿心里憋屈，瞧着禅婆子的笑，愈发忿然。生了片刻闷气，这榆木脑袋终于想起来，自个儿才是府里的头，连忙假作不耐，将人都赶了出去。

&esp;&esp;“敬先生留步，我有话要交代。”

&esp;&esp;浮云卿出声拦住最先挪步的夫子，挥挥手驱散一帮仆从。

&esp;&esp;闹剧过后，后院安静如常。

&esp;&esp;方才一阵斡旋，耗费不少心力。浮云卿朝外觑了觑，发话前再打量他一番。

&esp;&esp;她站在阴凉地睐他，见他立在树荫，光影被割成圆圈，洒在他的衣袍上，星星点点的，一晃一晃。

&esp;&esp;他的脸庞浸泡在柔光里，五官模糊。站在绿意里，站在光里，始终像工笔画里久远的古人，像在过去几场绮梦里重重的仙影。

&esp;&esp;不真切，但却莫名熟悉。

&esp;&esp;再怔愣地看几眼，不真切，却亲切。

&esp;&esp;复杂的思绪扰着浮云卿的心，脸面悄悄爬上红绯。

&esp;&esp;“公主，若无事吩咐，臣便先行告退。”

&esp;&esp;“站住！”

&esp;&esp;少女娇声呵斥。受宠的小公主命令人时，尽显皇家骄矜。

&esp;&esp;这声叫停夫子的告退。

&esp;&esp;浮云卿垂眼，委婉道：“先生虽是我的夫子，但我也想知晓您的名字。总不能，叫一辈子‘敬先生’。”

&esp;&esp;说罢，倏尔觉着后半句晦气，来忙呸几声。似不解恨，又小幅跺脚，如临大敌。

&esp;&esp;她在难堪窘迫时，听到一声轻笑。

&esp;&esp;抬眼看，是他在笑。

&esp;&esp;笑得真好看呀，不笑是束之高阁的画，笑起来是把玩在手的玉如意。

&esp;&esp;浮云卿想。

&esp;&esp;“敬亭颐。”他淡然道。

&esp;&esp;浮云卿满意地点头，又问：“先生的字呢？”

&esp;&esp;“无字。”

&esp;&esp;“那先生的号呢？”

&esp;&esp;“位卑，不敢自封名号。”

&esp;&esp;哪里有男儿郎没自个儿的字和号呢？浮云卿只当两人缘浅，时候未到，人家不愿意如实相告。

&esp;&esp;说也新奇，这是小公主十六年来二：错认

&esp;&esp;◎是啊，可恨的紫藤花。◎

&esp;&esp;次日，卯末。

&esp;&esp;侧犯小心地掀开浮云卿披着的被衾，招呼着尾犯拢起她凌乱的发丝，给她换了件衣裳。

&esp;&esp;浮云卿睡得晕晕乎乎，嘴里还嘟囔着“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

&esp;&esp;贤妃娘子要抽背的是《离骚》里的小节，尽管是小节，可也有大几百字，把她难为得不轻。

&esp;&esp;系好衣带，两位女使一左一右地给她穿白菱袜。翘头履一蹬，尾犯扶着她起身，踱步到妆奁台前坐好。

&esp;&esp;搵帕子擦脸绞面，盐水漱口，往白净的脸盘上搽粉弄妆。等到女使商量着是戴金篦子好还是银篦子好时，浮云卿才迟迟睁开了眼。

&esp;&esp;“公主的赋可记下来了？”侧犯梳着三鬟髻，一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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