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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1页）

&esp;&esp;除非她与崔清一样，有直播间观众们的帮助，不然实在无法解释得通。

&esp;&esp;刘华自知此话漏洞百出，叹道，“这些都是我从同袍那听来的，等会儿要细细过问一遍。”

&esp;&esp;他们似乎抄了近路，巷子里黑漆漆的，一面是整块整块的院墙，一面只有两三盏烛光照亮，身旁马匹不时打个响鼻。

&esp;&esp;等他们走到巷尾，豁然开朗，数十人围在一间旅舍外面，形成一个半圆，像是被掐着脖子的鸭般拉长了脖颈，一边往里看一边不住声地讨论，刘华一马当先正要呼喝他们让条路，便看卢绚摇了摇头，他往旁边移几步，十分自然地融入这群看客里，静静听他们的议论纷纷，让崔清奇怪的是，这么一个清俊的大活人摆在旁边，居然没几人注意到。

&esp;&esp;[很明显啊，你和朋友说八卦说得正开心的时候，也不会注意到一个路过的大帅哥吧，］弹幕倒是很好解释，[再说，灯光那么微弱，天色那么暗，哪怕身边多出个人来……感觉自己在讲鬼故事。］[哈哈哈哈，鬼故事里大多是这么吓人的。］[碰到鬼的时候拉着朋友就跑，跑着跑着，回头一看，你在拉着鬼跑的鬼故事？］眼见观众们朝鬼故事哪家强的话题偏过去，崔清便不再看弹幕，开玩笑呢，前面刚死了个人，再看几个鬼故事，今晚不用睡了。

&esp;&esp;等到崔清听到蚊子嗡嗡嗡的声音围过来，卢绚才从人群里出来，“可以进去了。”

&esp;&esp;刘华亮出他的官服，人群自觉地分开让他们过去，两位娘子早已戴上帷帽跟上去，等他们走进院门，看客们又围成个半圆，还在那指指点点。

&esp;&esp;“那名丧命的胡姬在延寿坊内薄有声名，”卢绚轻声说出他听到的线索，“不少长居坊内的人认识她，而那位阿四娘子。”

&esp;&esp;他唇角微抬，“抢过她的客人。”

&esp;&esp;秘密

&esp;&esp;这案子变得奇怪起来。

&esp;&esp;尽管报案人与被害者同住一间房，但从路人的闲聊来看，她们的关系绝称不上好，若是阿四娘子路上遇到受害者被害匆匆报警还说得通，然而她是从一家旅舍挖出来的，一为无意，一为有心，放在现代，这位阿四娘子肯定会被警方认定为具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esp;&esp;[就是就是，］弹幕也在猜测，[要是埋得浅，旅社里住着的人会注意不到吗？埋得深的话，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没准她和刚才那个守墓的人一样，认得出爬在地上的甲虫呢？］[得了吧，这个直播间两三百人，就一个认得出来，放古代这种背景，不用我们说也知道概率有多小。］议论纷纷中，一行人穿过院门，朝里走去，这家林氏旅舍与他们所暂住的旅馆相似，就是空间较为狭窄，院子与院子之间仅隔一条短短的甬道，他们沿着走廊一路朝里走去，及至后院，已能看到火光照亮一方空间，旅人与店家俱整整齐齐站在廊下，时而低声私语几句，人虽不多，声音却极为嘈杂。

&esp;&esp;等刘华大刀阔斧地踏入院内，无需他动作，人们自觉地安静下来，卢绚几人从旁边走廊往后绕，在厅堂之后，挖有一口石井，一股腐臭味散发开来，崔清抬眼望去，一具裹了黑色麻布的人形东西放在黄土地上，沾有旁边坑里的一些黄泥，红通通的火光下，格外鲜艳。

&esp;&esp;[好真啊，］大晚上看到这副景象，观众们都有些瑟瑟发抖，[必须要给道具尸鸡腿！］[的确很真，等等，主播不是来宣传的吗？怎么感觉好像在拍摄呢？］[还好尸体被布包着，要是真露出来绝壁过不了审啊。］“对呀，我们是在一边重复拍摄流程一边宣传，”崔清总算掌握到了撒谎不眨眼的技能，面不改色地道，“这些道具还没来得及收拾，算是废物利用了。”

&esp;&esp;他们交流的时候，卢绚与刘华早已上前与在场的不良人交谈，崔清则是挪到那口井边，井上架着个井架，辘轳上胡乱绕了几圈绳索，这口井小小的，只能容一个水桶伸进去，旁边没有井栏，倒有个木头盖子。

&esp;&esp;这么小的井，根本容不下一具尸体。

&esp;&esp;另一边，一个露出大片雪白胸口的胡姬被不良人带上来，她一把摔在地上，没有急着起身，反倒握住自己垂落的发髻，一手撑着地面，先抬眼，而后才缓缓抬起头，从她的头、脖颈、肩、背、腰、臀、腿形成一道弯曲妩媚的弧线，望见刘华与卢绚，她左肩往里微微一缩，咬了咬下唇，显得脆弱而天真。

&esp;&esp;她这一番动作，惹得观众们一阵狼吼鬼叫，打赏不知道否定三连

&esp;&esp;等崔清回到院子里，已不见阿四娘子，坑旁的尸体也不翼而飞，刘华与另两名不良人正在火光中东翻翻，西撬撬，好似这样就能找到线索一样。

&esp;&esp;“十三娘，”十七娘连忙迎上来问，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眼，才露出个笑来，“你去更衣了？怎么也不叫我。”

&esp;&esp;崔清一向没有和旁人同去上厕所的习惯，不过想想十七娘的年纪，她倒也能理解。

&esp;&esp;“我方才似乎错过了什么？”她挨近了些，悄声问，“阿四娘子呢？”

&esp;&esp;提起这个名字，十七娘脸上混杂着一种极为复杂的神色，好似鄙夷，又像是羡慕，“不良人送她回去了。”

&esp;&esp;“她的话真真假假，肯定有问题，”崔暄听到她两的动静，嗤笑道，“连我都听出来了，偏生刘郎君深信不疑。”

&esp;&esp;限于周围环境，后半句“想来被美色所惑”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只轻轻“哼”了一声表示不屑。

&esp;&esp;“刘郎君未必是如此粗鄙之人，”崔清下意识地帮忙说了句话，“想必此事别有内情。”

&esp;&esp;刘华能与卢绚交好，应有可取之处，被美色所惑什么的，画风不太像。

&esp;&esp;“卢表兄呢？”十七娘转头望了一圈问。

&esp;&esp;“许是出去透气了，”崔暄不在意地道，“他一向不喜如此浓重的脂粉味。”

&esp;&esp;见不良人暂时没有其他发现，卢绚适时地回到院子里来，几人便先行告辞，商定如有线索再来询问。

&esp;&esp;林家旅舍离他们所居住的地方不远，此时已经宵禁，还好坊内巷子里行走无妨，小厮丫鬟们特地去借了两三盏灯笼，照亮前路。

&esp;&esp;四人一道走，崔暄和十七娘的对话中隐隐透出几个消息，加上卢绚的问话，崔清差不多把她走之后的事情捋了个七七八八。

&esp;&esp;阿四娘子声称自己与室友红衣关系极好，坊间传言皆做不得真，那名她抢走的客人，实际上是红衣不喜欢，推给她的，反正现在红衣已经成了具不会说话的尸体，自然随便她怎么说。

&esp;&esp;而另外两名室友，据说嫉妒她和红衣在延寿坊内的地位——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胡姬内里也分三六九等，如阿四这样的尤物，自是分外受人追捧，她这么说，似乎没有毛病——所以，两名室友在红衣失踪后不仅不帮忙找，还冷嘲热讽，幸灾乐祸。

&esp;&esp;“那她又是如何找到红衣的呢？”崔清插话问道。

&esp;&esp;崔暄一边走一边道，“她说那一块有翻动的痕迹，反正都被她翻出来了，自然可以胡说八道，若是痕迹如此明显，这院子又不算偏僻，井水每天都要取，怎么其他人不去挖，偏偏轮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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