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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跑腿打断(第4页)

&esp;&esp;可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后悔药,他们只能这样一步步走下去,怀揣着心中的懊悔,用一辈子去忏悔。

&esp;&esp;妙仪如此。

&esp;&esp;他,

&esp;&esp;亦如此。

&esp;&esp;……

&esp;&esp;顾婉已经看不到远去的马车了。

&esp;&esp;想到先前哥哥说得那番话,她是真的后悔了,这些时日,她被嫉妒和仇恨蒙蔽了双眼,好像活着就是为了看顾攸宁过得不如意,甚至想着和人同归于尽,把人一道拉下地狱的打算。

&esp;&esp;可如今,哥哥的这番话总算让她醒过神来。

&esp;&esp;纵使没有姬朝宗,她也有疼爱她的亲人,哥哥、阿昭、母亲……他们都是她的至亲,是这世上最疼爱她的人。

&esp;&esp;可越是清醒便越是懊悔。

&esp;&esp;她到底都做了什么?!

&esp;&esp;她怎么能一心只为自己打算,而不去考虑会带来什么后果?想到哥哥和阿昭都会因为她的缘故受人排挤,母亲更是会被父亲当做宣泄的出气筒……她这颗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抓着似的,透不过气。

&esp;&esp;八月的夜,风格外凉。

&esp;&esp;她出来着急,仍只着一身单衣,在这晚风的拍打下,浑身都忍不住打起了颤。

&esp;&esp;想到从前,根本不需要她说什么,侍棋就会贴心地替她加衣,阿昭也会握着她的手嘘寒问暖,母亲便更加不必说了,就连其余下人也都会目光关切地望着她。

&esp;&esp;可如今……

&esp;&esp;什么都没有了。

&esp;&esp;她就像顾攸宁所说的那样,从此以后,她只能活在阴暗的角落里,有家不能回,有亲人也不能相伴,她的这一生已经被她自己毁得干干净净,一声破碎的哭声终于忍不住从喉间溢出来,顾婉缓缓蹲下身子,在这漆黑的夜里,月亮悄悄缩进云层里,而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在这漫漫夜色中,痛哭出声。

&esp;&esp;

&esp;&esp;那日姬家发生的风波仍是旁人茶余饭后的话资,而顾家在京城的地位也跟着一落千丈,谁也不敢冒着得罪姬家的后果去同他家往来,顾攸宁还听说这些日子二叔和二哥被人参了好几道奏折。

&esp;&esp;不过这些同她也没什么关系。

&esp;&esp;这日,姬朝宗难得休沐,因为傍晚顾承瑞要从京家回来,两人也就没去澄园,而是待在九里巷的宅子。

&esp;&esp;这里可不似澄园那么大,也没什么正经的书房,两人索性便待在屋子里,一个人坐在塌上看着书,一个人便在桌案后头作着画,迎面的一排轩窗都开着。

&esp;&esp;金秋八月,桂花正浓。

&esp;&esp;这宅子虽小,景致倒也不错,尤其是院子里的几株金桂养了有些年头,到这个季节,根本不需要特意去摘,只由风一吹,那香气便带得整座宅子都是。

&esp;&esp;顾攸宁颇爱这桂花味,昨日还和半夏等人摘了不少,这会李嬷嬷和扶风正在厨房做桂花糕。

&esp;&esp;又是一阵暖风拂过,顾攸宁抬头朝软榻去看,恍如天神般俊美的男子就坐在软榻上看着书,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扬起长眉看过来,“画好了?”

&esp;&esp;“没。”

&esp;&esp;顾攸宁笑着摇头,画画又不是写字,哪是这么快就能画好的?不过冷落了男人这么久,她倒是也不介意抽出一些时间陪人说说话,便撂下手中毛笔走过去。

&esp;&esp;坐到人身边,问他,“无聊吗?”

&esp;&esp;若说不无聊肯定是假的,好不容易得来一个假日,他连家都没回,便是想和她多相处,昨夜便想过要带她去哪玩了,可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却说还有一幅画没画完,婉拒了他。

&esp;&esp;可能怎么办?

&esp;&esp;既然早前就准她自由,如今自然也不好强势带人离开。

&esp;&esp;何况她心中有事,便是出去了也玩不痛快。

&esp;&esp;把手里的书一合,姬朝宗圈着她的腰把人带到怀里,一边给人喂了一颗葡萄,一边道:“还好。”倒也是实话,本以为这样枯坐一日,肯定不舒服,哪想到和她待在一起,竟觉得岁月静好,便是一本书一盏茶,也不觉无聊。

&esp;&esp;这若是放到从前,他肯定是不信的。

&esp;&esp;见她一脸不信的样子,姬朝宗低头在她眉心处落下一吻,笑道:“真的。”

&esp;&esp;顾攸宁见他言语并未有半点伪装,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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