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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第2页）

&esp;&esp;历来天地有异，那都是为君者德行有失，不配其位，若灵州海溢无可逆转，到时也可在民间多行煽动，逼成康帝下罪己诏，将这口锅稳稳扣在他身上，将宿家干干净净摘出来。

&esp;&esp;至于宿家与宿太后，就想得更深远些了。

&esp;&esp;灵州若真海溢，于他们而言是危机也是转机，帝不配位，招致祸端，换德行兼备之君自是顺理成章。

&esp;&esp;这也是昨夜江绪与成康帝所商议过的，灵州倘失，宿家无所倚，亦无所惧，极有可能背水一战。如今倒也不怕宿家的背水一战，只是若真到这般田地，民怨四起，民不聊生，推责于君主，成康帝便是避无可避。

&esp;&esp;是以江绪才在朝堂之上挑明此事――今日君要救民，百官不允，他日百官可愿承受千夫所指？

&esp;&esp;朝堂寂静。

&esp;&esp;良久，成康帝沉声出言道：“传令，灵州即日闭港，沿海十三城百姓尽数回撤灵西地区，禹州十日不闭城，纳灵州百姓避灾，不得有误！”

&esp;&esp;成康帝的圣旨是下下去了，可执不执行如何执行全在宿家，他们若不想闭港回撤，便能寻出万般借口相拖，所以成康帝与江绪还另想了法子。

&esp;&esp;定北军昨夜八百里加急传信，着说书先生在灵州境内大肆宣扬引川先生神通，并引出海龙王出世的预谶，宿家这边正遏止这些说书先生危言耸听，四下又流传起了数首海溢预言的童谣，一时间海溢预言街知巷闻，闹得是人心惶惶。

&esp;&esp;灵州富庶安逸，自有人不信传言风雨不动，可胆小怕事的也多，尤其是没什么身家的，来去避灾也不过换个地呆着，损失不大，是以宿家在灵州压着，却抵不住百姓蠢蠢欲动的离城念想。

&esp;&esp;两日后，申初时分，灵州泉城忽而地动山摇！地面龟裂出纵横沟壑，伴随着入闷雷般的轰隆作响，无数房屋坍塌倒败，前后不足一刻，往昔繁盛的泉城就变得面无全非，惊惧哭喊不绝于耳。

&esp;&esp;然这只是噩梦开端，是夜，灵州港海溢，狂风忽作，疾风暴雨，海浪卷起两丈之高，凶猛浪潮瞬息冲垮灵州港坚实护堤，以不可阻挡的奔涌之势席卷吞噬。

&esp;&esp;灵州沿海十三城，一夜之间，损毁泰半，百姓死伤不可计数。

&esp;&esp;但这不算是最坏的结果，海溢之前，已有数十万百姓撤至灵西地区或是远避至禹州，逃过一劫。

&esp;&esp;“灵州海溢？”明檀听到这消息时，整个人都懵了。

&esp;&esp;这几日她全副心思都在周静婉的婚事上头，见自家夫君日日早出晚归，只当是为荣州之事力图筹谋，却不晓得灵州竟是海溢了！

&esp;&esp;那可是她去过的地方啊，如今竟因地动海溢成为大片废墟，她都有些不敢信。

&esp;&esp;别说她不敢信了，京中百姓议论纷纷，俱是觉得不可思议，这海溢本就是稀罕事，史书记载也多是偏远小地，灵州港海溢，搁从前，简直是想都不敢想。

&esp;&esp;此间带来的后患也是无穷，灵州闭港，海贸暂闭，朝廷失去大笔抽解税收。百姓流离失所，流民四窜，偶有暴动起，生出不少事端。

&esp;&esp;因灵州境内死伤无数，尸体又难得到及时处理，开春天气回暖，刚被灾难侵袭的灵州又传起了一场时疫，这场时疫甚至随着四窜的流民传入了上京。

&esp;&esp;多事之秋，江绪连荣州之事都只得暂搁，成日脚不沾地，接连数月少见人影。

&esp;&esp;明檀也不敢在这种时候给他添麻烦，只好好把控着定北王府，绝不让定北王府也有沾染时疫的可能。

&esp;&esp;与此同时，她也瞒着江绪略尽绵力，在城外设了药铺，请大夫坐诊，提供大量药材，为京中感染时疫者提供救助。

&esp;&esp;若说这场海溢带来了什么好处，那大约便是，成康帝不费兵卒，便从宿家手中拿回了灵州。

&esp;&esp;只是如今的灵州已然千疮百孔，百废待兴，有过海溢之例，此地也绝不能再开海贸，只能将从前的灵州港慢慢转移至如今正在兴建的桐港。

&esp;&esp;成康帝忙碌之余也不禁感慨，万幸当初听江启之所言，择了桐港另行开港，否则大显海贸，还不知何时才能得以起复。

&esp;&esp;这场远在千里之外的海溢之灾所带来的后患，从成康七年出正月一直绵延至成康七年的深秋。

&esp;&esp;时疫绝，灵州稳步重建，朝廷倾全力兴建桐港，力图在最短时间内将其打造为替代灵州的

&esp;&esp;秋猎年年都有，然出阁前明檀非皇家女子，又身无诰命，不得参加，去岁与江绪一道南下，回转时又将将错过了这一盛事，所以今次秋猎，明檀是极想去瞧瞧热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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