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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南风伸手扶我坐上马车,车帘放下来之前二楼的一扇雕花窗被猛的打了开来,冷梅脸上满是激动的神色,手中握着一张宣纸,大声喊道:“九公子···”
&esp;&esp;我伸手撩着车帘给了冷梅一个浅笑,微微颔了下首。很快南风便驾着马车离开了闹市区,我在那一沓银票中用宣纸写了个烟字,我想起她说过,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过自己的真实姓名,那么只要写出这个字她便能猜出我的身份,之所以不明着和她相认,终究还是怕麻烦,也怕月尘会知道。
&esp;&esp;想起似乎还有问题没有问,我撩开车帘坐到南风身边,南风见我出来了,闷闷的说道:“公子还是到车里去吧,外面虽是晴天,还是有些寒凉的。”
&esp;&esp;“你,你似乎对风尘女子有很大的成见,是吗?”我试探着问道,并没有听南风的话回车里去坐着。
&esp;&esp;南风紧咬着下唇没有出声,不过脸上的表情似乎有很大的伤痛,双眼只盯着拉车的那匹马,不知是在看马屁股还是马背。南风没有否认,那就是代表了默认,难不成南风少年时曾深爱上了风尘女子,被抛弃后才对风尘女子有如此大的偏见。想到我这里我又上上下下打量着南风,虽然俊美英挺,可委实不是风尘女子会喜欢的文人雅士的类型,那他的成见是哪来的。
&esp;&esp;抬头瞄了眼虽很明亮,却委实温暖不了人的太阳,突然觉得这样坐在车外真的有些冷,偏巧今儿非扮潇洒,竟然连披风都没穿。将双手抄进宽大的袖子里,冰凉的手碰到胳膊上的皮肤打了个很大的冷颤。马车突然减速停了下来,南风将自己身上的对襟褙子外袍脱了下来披在了我身上,又小心的将带着系好,我一把拉住南风的手说道:“你就告诉我吧,不然我就冻死也是死不瞑目的。”
&esp;&esp;南风看了我一眼,将身子倚到车门上似乎在思考着该怎么说,我一看有门,又将身子向南风的方向靠了靠。有半盏茶的时间我只能看着南风鼻子呼出的白色雾气,却听不到一句话,我想或许我是会错意了,南风其实没打算说的。
&esp;&esp;“这件事其实就连云落也不知道的,公主问的话我便告诉你吧。”就在我意兴阑珊打算爬回车里时,南风才说道。
&esp;&esp;我连忙来了精神,点头道:“你放心,你若是需要保密的话我今儿听了就给忘了它,绝不告诉任何人。”
&esp;&esp;南风冲着我笑了笑,却不似以往那般明艳。南风自身上拿出一方用白色娟帕包着的东西小心的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只鲜红的肚兜,难不成是南风的相好送给他的定情物,那这定情物送的也太大胆了些。南风又小心翼翼的取开那折叠的很是整齐的肚兜,竟然比男子的手掌大不了多少。
&esp;&esp;我惊讶的长大嘴巴,指着那虽很干净,却多少有些陈旧了的肚兜问道:“这不会是你儿子的吧?”
&esp;&esp;“公主怎么会这么想?南风···南风从未···”南风的声音本来还挺大的,后面却越来越小,直到我都听不见了。
&esp;&esp;“你说什么?大点声,我听不到。”我压根没意识到南风说了什么,还在追问中。
&esp;&esp;回首儿时似隔生
&esp;&esp;“南风···从未经过男女之事···”
&esp;&esp;我看着南风可以媲美煮熟的螃蟹的雪红脸颊,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南风的话中之意,顿时我除了脸红想的更多的是南风是不是的正常的男子。尴尬,真的是尴尬,尴尬了好一会儿还是我出声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愤问道:“那这肚兜?”
&esp;&esp;南风看了我一眼,才将视线移向手中的肚兜说道:“这肚兜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带在身边很多年了。”
&esp;&esp;“你不是没有娘吗?”我想我问了一个白痴问题。
&esp;&esp;南风有些幽怨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娘那我是哪来的?难道会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esp;&esp;“呃,你继续,你继续说。”
&esp;&esp;沉默了一下,南风才接着道:“公主或许不知,我爹在前朝时曾是宫中的大内侍卫,而我娘也是个风尘女子,我爹无意间结识了我娘,便筹集了银子将我娘赎了出来。两人感情很好,当时我爹刚升任侍卫统领,也算是春风得意吧。可是我爹这个人太过刚正不阿,以至于得罪了宫里的公公,被人陷害偷了宫中的东西,受了一百的杖刑,虽保住了命,落下的终身的残疾。”
&esp;&esp;我绞紧了袖子,怎么我身边都是些苦命的孩子呢?想起前朝时期,乾帝的黑暗统治,更因为乾帝喜爱男宠,是以宫中可谓是宦官当政。我追问道:“那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esp;&esp;南风双眼无神的看了我一眼,攥紧了手中的肚兜:“我爹受刑时我尚不足百日,所有家产充公,我爹便只能带着我和我娘回乡,却不想我娘竟留下了一封信便重回了勾栏院中,重操旧业。我爹拖着一条已经开始溃烂的腿,抱着我去妓院门口等着我娘,却不想···”
&esp;&esp;“南风···”
&esp;&esp;“我没事,公主,我很好,这么多年我都很好。我只是觉得我娘很过分,她可以不和我爹走,却不该叫人将我爹打了一顿。我爹是习武之人,他有自己的骄傲与气节,后来我爹就再也没去找过我娘,独自带着我回了乡下。我年幼时都是左邻右舍帮着带大的,我爹的一条腿溃烂失去知觉后,他便挥着他佩戴了半生的长剑一把斩断了自己的腿,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那把剑。”
&esp;&esp;看着南风强忍着不哭的表情我辛酸的要命,那时的他应该也还不大吧,我起身将南风小心的抱住说道:“你哭吧,南风,没有人会笑话你的,哭吧。”
&esp;&esp;似乎压抑了很久,南风的悲伤像原子弹爆发般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哀戚的哭声像极了小时候心儿哭时的感觉。我想南风的童年一定比我还要凄惨,才造就了他那么想要温暖别人的个性,想到我曾那般的肆无忌惮的伤害他,手不自觉的放轻柔的轻抚着南风的发,这是一个没有掺杂任何男女之情的拥抱,我只是在南风需要的时候借出自己的肩膀给他靠,虽然我很瘦弱。
&esp;&esp;“还真是郎情妾意呀,不知道宁三公子看到的话会是什么表情呢?”
&esp;&esp;听到声音,南风很快便调整好了状态,握紧身旁的剑,将我挡在身后,这时我才看清竟然是冉笙,看着眼前那张和赵惜若有些相似的面孔,我想这大概才是冉笙真正的容貌吧,他若是顶着这张脸在宫里晃来晃去的话,早就被人认出和赵惜若的关系了。看向他手中蜿蜒着的长剑,以及身后数十条身披蓑衣斗笠的男子,我冷笑着问道:“本宫早就猜想你的身份定没有那么简单,却不想你竟真的是前朝余孽。”
&esp;&esp;冉笙拿那鄙夷轻视的眼神看了我几眼,如蛇头般的剑尖直指向我:“哈哈哈,我是余孽?赫连雍篡我北朝皇位,你赫连氏族才是乱臣贼子,如今你既已知道了也好,眼下你怕是再无机会活着回曲城了。”
&esp;&esp;我还没有答话,南风手中的剑已经出了剑鞘,剑尖直指向对面的冉笙:“你未必就能如愿。”
&esp;&esp;我正想着南风什么时候对自己的武功这么有自信时,南风却转身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真的是深深的一眼,然后将手中的小肚兜交到了我手中说道:“公主,等会儿我缠住他们,公主就驾着马车向王府的方向去,这块肚兜是我最珍贵的东西,公主暂且帮我保管着吧,倘若···”
&esp;&esp;我明白南风的意思,叹出口气,将肚兜收好后,转向冉笙:“你可知本宫是何时对你的身份起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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