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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第1页）

&esp;&esp;“阿金！”祝德实立即厉声唤道，把那两个吓了一跳。

&esp;&esp;阿金忙跑了进来：“相公！”

&esp;&esp;“你们两个去搜搜阿锡的房子，看看有没有银钱珠宝！”

&esp;&esp;阿锡一听，脸色顿变，那张瘦脸如同被毒到的老鼠一般。阿金和阿铜则都有些愕然，但还是立即答应着，赶忙跑去后边仆役住的那个小院。祝德实不愿看阿锡那丑怕样，低头品自己的茶。

&esp;&esp;过了半晌，阿金提着个布包跑进来，放到地上解开，里面是四锭五十两的银铤：“相公，果然有，藏在床下面，用绳子捆在床板角上，若不是用灯照着细看，根本没发觉。”

&esp;&esp;“把这贼人绑起来，仔细看着，明早带着这些银铤，押送到官里！”

&esp;&esp;阿锡顿时哭嚷起来：“相公，这些都是吴大倌儿给小的的！”

&esp;&esp;“这些话你留到明天公堂上好好去说。绑下去！”

&esp;&esp;阿金和阿铜一边一个，刚把阿锡押了出去，阿银跑进来回道：“相公，臧相公来了。”

&esp;&esp;冯赛走后，臧齐也觉着自己的亵裤被当面扯落。

&esp;&esp;他一生行事小心，没想到这次稍一心急，便把破绽漏给了别人，这一旦传出去……他心里黑火腾烧，暗暗发狠，一定得留心找出冯赛的漏子，让他没法在京城立足。不过，眼下则得赶紧把藏的那库炭了结干净。

&esp;&esp;寒食前一天，谭力深夜忽然来访，说是有事相求。他不动声色，沉着脸听着。

&esp;&esp;谭力说：“我一心就是要除掉吴蒙那只疯狗。我有个族兄原先在城南开个炭铺，被吴蒙使了一班泼皮，天天上门搅扰，生意做不下去，只好贱卖给吴蒙。我天生见不惯这等欺心使霸的狗，前两年没有财力，奈何不了他。上天有眼，今年让我发了一注大财，总算有力气可以报这仇。马上就是十一日，该吴蒙给宫里送炭，我把他的货给断了，让他吃官司。只是我那库存炭得先藏起来。臧老叔，我知道您也看不惯吴蒙那狗，我那库炭没地方运，就按行价卖给您，求臧老叔帮我一把，为汴京炭行除掉这个祸害。”

&esp;&esp;臧齐听了，不免心动，却不敢全信，便问道：“你另寻一个场院，把存炭运过去不就成了？”

&esp;&esp;“我本就这么想的，可您也知道，这一向为了摆布吴蒙，钱全积压成了炭，还得装阔气，好稳住那些送炭的。而且，吴蒙的货还得断几天，才能真正治死他。实在是没有余钱再去租赁场院。”

&esp;&esp;臧齐听了，信了八分，又仔细想了想，那库炭九十万钱，若是真能除掉吴蒙，自然值。但若是假的呢？他思虑半晌，才答应道：“我可以买下那库炭，不过有三条——

&esp;&esp;鱼行、猪行、杂买务

&esp;&esp;心苟倾焉，则物以其类应之。

&esp;&esp;——司马光

&esp;&esp;古七走后，臧齐又想到那库炭只能堆在自己炭库，这时再另找隐秘场院已经来不及。吴蒙明天发现炭不见了，自然会咬定我。攀扯起来，运炭的人多嘴多，不可能全都封住。到时候必定会查到我的炭库，一万秤炭不是小数目，很难遮掩住。这事还得借祝德实的力做圆它。

&esp;&esp;于是他带了个随从朱三，骑马去见祝德实。祝德实迎出门来，和和气气请他进到堂屋，分宾主坐下。臧齐隐约觉得祝德实似乎有些心事，不知道是不是和吴蒙有关。

&esp;&esp;“祝兄，我找见谭力藏的那些炭了。”

&esp;&esp;“哦？在哪里？”

&esp;&esp;“新曹门外一个庄院。另外，我从看院人的嘴里问出来，那些炭是谭力和吴蒙、冯赛三人合起来藏的。”

&esp;&esp;“嗯？没道理啊，宫里紧着要炭，他们为何要这么做？”

&esp;&esp;“这我就不知道了。所以来向你请教。”

&esp;&esp;“这吴蒙真是胡闹。宫里中旬的炭虽说是该他交，但杂买务和内炭库却只认炭行，先找的总是我。等下恐怕又要来了，这不是让我难处？”

&esp;&esp;“要不要派人唤吴蒙来问明白？”

&esp;&esp;“他既然有心藏那些炭，自然不肯认账，来了也白来。他这么做，一定有原因……”

&esp;&esp;臧齐见祝德实盯着自己，眼神中藏着猜疑，不只是疑心吴蒙，更在疑心自己。他深惮祝德实心机深沉，便将话头抛回去：“上个月我们两个替他垫支了宫里的炭，这回他恐怕又想这样。你是行首，该怎么办就看祝兄你了。”

&esp;&esp;“哪有这个道理？只沾炭行的光，不担炭行的责。他这样就不只是为难我，而是为难我们两个。我能怎么办？等下内柴炭库的人来，让他们去问吴蒙就是了。”

&esp;&esp;“他既然藏起炭，自然不会交出来。”

&esp;&esp;“那就等着吃官司。”

&esp;&esp;“真吃了官司，他有炭，再交就是了，至多罚些钱。行规却被他踩踏坏了。”

&esp;&esp;“他那炭库有几个人看守？”

&esp;&esp;“只有三个人。”

&esp;&esp;“得惩治他一下，把那些炭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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