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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姜惩把截图一张张摆到眼前,王顺才百口莫辩,才承认自己从警方勘察抛尸案现场的猜想
&esp;&esp;江倦听后叹了口气,“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能现在才告诉我呢?”
&esp;&esp;萧始举双手以示清白,“冤枉!这事和我没关系啊前妻,今儿个我可一直跟你在一起呢,怎么可能知道他们审讯的结果。”
&esp;&esp;姜惩也是一脸委屈,“我也不想啊,这些细节都是他刚交代的,为了这个我大半天没吃饭没喝水,嗓子都冒烟了。”
&esp;&esp;“……真是辛苦你了。结果呢?王顺才说自己目击东野被害的情况属实吗?”
&esp;&esp;姜惩给自己泡了半杯咖啡,边喝边说:“这个还在确认,他交代的情况和我们目前的调查方向正好相反。他说自己直到半年前都还在地下赌场给人看场子,前段时间有客人挑事斗殴,他在拦架的时候受了伤,雇主给他报销医药费之后就把他开除了,目前无业。他一直没找到工作,又花光了积蓄,穷的交不起房租,现在天儿还冷,他没处栖身,就在枫叶苑小区找了个没什么人知道的地下室暂住,有时候也会从没人看管的仓库里偷拿点东西出去卖,不过都不是什么值钱东西。我刚让外勤去查了一下,小区里的确有一个地下室有居住过的痕迹,就在杀人现场的隔壁楼,他的被褥和生活用品都还在里面,看得出来他在那里已经蜗居一阵子了,所以说他声称目击到东野翔太被害是有可能的。”
&esp;&esp;“那他有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吗?”
&esp;&esp;“有,而且是非常关键的证词。”姜惩一摸下巴,胡茬冒了青芽,有些扎手,“他看到了凶手杀人的全过程,但那个人,并不是徐静涛。”
&esp;&esp;时间回到一小时前,姜惩面对着精疲力尽的王顺才,收回了一身炸起来的硬刺,态度有所缓和,还让狄箴给对方倒了杯温水。
&esp;&esp;他两手垫着下巴,凌厉的目光盯着王顺财的每一丝反应,似要从细节中确认他这番话的真实性。
&esp;&esp;“你说你看到了死者被害的过程,想要指认凶手?”
&esp;&esp;王顺才连连点头,“政府,我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他应该还活着……应该吧。”
&esp;&esp;“‘应该’是什么意思?”
&esp;&esp;“就是说……他有点像死了。”
&esp;&esp;狄箴边敲着键盘记录边扮红脸,“王顺才,我可提醒你,跟警察兜圈子没什么好处,你也没必要跟这儿打哑谜,再提醒你一遍,实话实说对你是最有利的,看在你有立功表现的份儿上,我们会申请给你酌情减刑的,但你要是一直在这儿绕,让这案子越来越难办,那该被办的就是你了,明白吗?”
&esp;&esp;王顺才盯着脚尖,垂头丧气地点点头,“我、我没撒谎,真的没说瞎话,因为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被摁……摁进水里的。”他用手比划了一下,“这么大个盆,里面的水足够淹死个人了,他那时候一动不动的,我也不知道是活着还是死了,但我就是觉着,人要是死了,应该就没必要再摁水盆里淹了吧?”
&esp;&esp;“也就是说,你看到死者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动了,只是凶手的行为让你觉着他还活着?”
&esp;&esp;“……对,之后那个杀人犯做了法,对尸体拜了拜,还跳大神,估计是怕冤魂索命吧,等收拾完了,就……就把人给带出去了。我当时害怕,我没见过这场面,觉着对面要是就一个人的话,我应该能干过他,他要是真的杀人了,那我应该告诉警察,没多想就跟过去了,然后就……看到那个人被扔在江面上了。”
&esp;&esp;姜惩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眉头越皱越紧,王顺才见他一脸怀疑,忙道:“政府,你信我呀,我真的没骗你!真的!”
&esp;&esp;“那你看到死者被抛尸后都做了什么?凶手有没有发现你的存在?你又为什么没有立刻报警?”
&esp;&esp;王顺才支支吾吾的,“我去……去看那个人有没有死了,杀人犯走了以后,我想那人会不会还活着,就过去看了看他,本来想把人挪到别处的,这么冷的天,冰上那么凉,好人也该冻坏了。可是我没挪动几步,桥上突然有个人经过,我害怕是杀人犯回来了,就躲到了桥根底下,之后也没敢碰他,觉着他应该是真死了,我就……就跑了。”
&esp;&esp;“刚不是还义正严辞说要向警方报案吗?怎么事到临头怂了?”
&esp;&esp;“这……政府,我没见过死人啊。”王顺才一脸愁苦,两只手都快被他自己抓破了,“我以前那是……打群架,那丧良心的开发商是送去医院以后才死的,这回这个不一样,他是横死的,万一以为是我害了他,跑来找我索命可咋办?我心里害怕,又嫌晦气,当时就是怂了,所以才去跟我那场子里的老相好商量了,她说让我别管这破事,落不着好处还惹一身骚,我觉着她说的也有道理,就打110报了个警,害怕警察查到我以前的事,怀疑人是我杀的,没敢多做别的……不然我就是哑巴吃黄连,纯给人顶包了。”
&esp;&esp;听着这漏洞百出的证词,要不是姜惩办案经验丰富,职业素养优秀,还有颗健康的心脏,现在不是动手揍人,就是给气到心肌梗塞了。
&esp;&esp;他咬着牙继续问:“你是在什么地方看到凶手行凶杀人的?那地下室空间不大,你是跟凶手和死者共处一室的吗?”
&esp;&esp;“不不,我在隔壁……偷东西。”
&esp;&esp;王顺才两手捂脸,有些崩溃,应该是在后悔越说下去,自己的罪行暴露的就越多,本来还打算检举他人的,现在倒成了他自己投案了。
&esp;&esp;“地下室隔壁就是仓库,我偷溜进去,就是想拿点儿东西出去卖。那个小区存货多,平时还没人查点,偷了出去也没人发现,我都拿顺手了。那天是和平时一样进去拿东西,就发现墙上有个洞亮着——那地下室墙上有个洞,应该是以前装修的时候留下的,地下室有灯亮着,隔壁就能发现——我就是从那儿看见的。”
&esp;&esp;之后姜惩又询问了凶手的外貌特征,通过王顺才的描述让模拟画像师先给出了一张草图,他把图片给江倦看了一眼,疑似嫌疑人看起来和想象中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形象不同,看起来约莫三十多岁,单说长相应该是扔到人群里就找不出来的普通,不过眉眼间却透着股凌厉,嘴角处还斜贯着一道刀疤,看上去也不是个善茬。
&esp;&esp;“这个人……”江倦有些迟疑。
&esp;&esp;姜惩拍了拍大腿,“眼熟是吧,我也眼熟,想不起来了。”
&esp;&esp;江倦盯着那图片看了一会儿才挪开目光,“王顺才这个人的背景怎么样,真像他所说的,是个逃犯吗?”
&esp;&esp;“不,我让小白去调查过了,他家是宿安县的,跟你还是老乡,八年前确实因为拆迁问题和开发商起了矛盾,包括他在内的几个村民一起上门闹事,他们动了手,被害人也受了伤,不过致死原因却是心脏病突发,带头的两个刺头被判了过失杀人,其他人因为人数太多,现场又没有监控,没法确认是谁的责任,都是赔钱了事。小白打电话的时候,宿安刑侦的老张压根儿就没在案卷上翻到王顺才这仨字,估计当时都没人记得他也参与了这件事,只有他自己心虚跑了。”
&esp;&esp;萧始抬起江倦的下巴,往他发红的眼睛里滴润眼液,“所以这就是他偷鸡摸狗进过几次局子都没掀出过案底的原因吧。”
&esp;&esp;冰凉的液体入眼,江倦下意识抬手去揉,萧始干脆把他双腕箍在手里,一边帮他擦着眼角流出来的药液,一边帮他吹干湿润的睫毛。
&esp;&esp;“王顺才是在说谎,但没必要拆穿他的谎言,就像我刚刚说的,关个五天就把他放了吧。”
&esp;&esp;姜惩呛了一下,一激动直接把嘴里的水喷了出来,水流在空中划出了完美的弧线,萧始见状不妙立刻后撤,奈何还是没能躲开这横祸,被泼了一裤子,尤以裤裆那处湿的厉害,水迹还在不断扩大,形成了一片自然的晕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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