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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1页)

&esp;&esp;像这会儿,许可听到她这话明明就开心得眼睛一亮,说出来的话却是:“没关系的,姑姑,我知道你要养我和弟弟很辛苦,”或许是想到了白天的事,她又说,“我也会和弟弟说,让她不要怪你的。”

&esp;&esp;许慕晴哑然,再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头发,过了好一会才问:“可可,你想妈妈吗?”

&esp;&esp;她感觉到许可的身体微微僵了僵,似乎是戒备,也似乎是澄清,孩子很快地接口:“不想!”

&esp;&esp;她脸上抗拒的意思十分明显。

&esp;&esp;许慕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而问:“那……你想我做你的妈妈吗?”

&esp;&esp;许可的脸上红了红,顿了半晌才声如蚊蚋一般地说了句:“……你是姑姑……姑奶奶说,我是爸爸唯一的孩子,我得替爸爸守着咱们的家。”

&esp;&esp;许慕晴一滞,不由得更想叹息了。许可毕竟是由她一手带大的,怎么可能对自己妈妈没一点想念?是姑姑,只要逮着空就讲田婷婷的坏话,生生扭曲了一个母亲在孩子心里该有形象,让她觉得,连想她都是一种罪过。

&esp;&esp;她劝过她老人家几次,可姑姑不是杨阿姨,她只是不听,还很有她的道理:“不现在就告诉她,难道要等到她大了偏听偏信了人家的话去怪她爸爸?去怪我们么?再说我也没有添油加醋,我不过是告诉许可她应该知道的事情,早些明辩了是非,你以后也好省一些心。”

&esp;&esp;姑姑年纪大了,总是坚持着她固守的道理,许慕晴说不过她,又不愿意冷了这个唯一对自己掏心掏肺的至亲的心肠,也只能由着她了。

&esp;&esp;这一会儿,听到许可这样说,她却再也忍不住,说:“可可,以后咱不听姑奶奶的话好么?”

&esp;&esp;“为什么?”许可很有些懵懂地看着她。

&esp;&esp;许慕晴哑然片刻,才说:“因为姑奶奶讲的话也不会都是有道理的呀。爸爸的家有姑姑守着呢,你还小,现在就很该好好地玩,哪怕任性一点也没关系,像隽东一样,不高兴了可以哭,可以闹,想要什么就跟我要,你这样,姑姑才高兴呢,因为咱们的可可,跟姑姑一点也不见外。”

&esp;&esp;“那……没有人的时候,我可以偷偷叫你妈妈吗?”

&esp;&esp;许慕晴差点泪崩,拥紧了孩子:“可以的。我说了,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而且就算是有人的时候,你也一样可以叫我妈妈,不管外面的人怎么看,在我心里,你和隽东一样,都是我的孩子,是我最爱最爱的宝贝。”

&esp;&esp;“是吗?”许可很欣慰地笑了,她毕竟还小,并不理解姑姑此时心里的复杂,她回抱住自己的姑姑,很是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她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带着温柔的香气,暖暖的,就像是春日里晒过的被子,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溺。

&esp;&esp;她其实已经不太记得自己妈妈的样子了,在她心里,许慕晴就是她的妈妈,她偷偷地在心里这样叫过她很多很多回,现在,她终于可以当着她的面叫出来了,“妈妈。”

&esp;&esp;她不贪心的,她只是偶尔叫一叫她,在没人的时候。她会听姑奶奶的话,好好守着爸爸的家,也守着姑姑的家,会好好读书,快快长大。

&esp;&esp;或许是太累,许慕晴那天晚上居然澡都没洗,就那么抱着许可,聊着聊着就睡了过去。

&esp;&esp;房间里空调也忘记调了,温度很有些低,以至于她半夜里被冻了醒来。

&esp;&esp;醒来才觉得身上冷得可怕,鼻子也已有些塞。倒是许可,让她隔被抱着额上还见了薄薄的汗。

&esp;&esp;她连忙回了自己房间,把浴缸里放了满满一大缸热水,好好地泡了一个澡。

&esp;&esp;还怕有意外,又到厨房煮了一碗浓浓的姜汤,正在客厅里慢慢喝着,就见秦力扶墙慢慢走了出来,看到许慕晴,不由得挺直了脊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半夜里吃东西,你倒是不怕胖。”

&esp;&esp;末了径直走进洗手间,不疾不徐,看起来已是行走如常。

&esp;&esp;这样子“装腔作势”的一个人,许慕晴不由得摇头笑,也不管他,只低头一边看手上的资料一边喝着汤。

&esp;&esp;秦力出来,倒也没有就回房间,而是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觑了一眼她的碗里:“是什么?黑乎乎的。”

&esp;&esp;生姜熬出来后放了些红糖,看着颜色是有些不好看。

&esp;&esp;“姜汤啊,你要么?”许慕晴的思绪还停在桌间的纸张上,闻言随口回答。

&esp;&esp;“夜里吃姜,等于喝□□,怎么,你就这么和你自己过不去?”

&esp;&esp;话是关切的话,但语意太过嘲讽。许慕晴微滞,这才想起还有这说法,不由得哑然一笑,说:“倒忘了。”却也还是将碗里的汤喝了个一干二净。

&esp;&esp;看到秦力还施施然地坐在对面望着自己,她拿张纸巾擦了擦嘴,指着自己背上某处问他:“好一点了么?”

&esp;&esp;烧是已退了的,这点杨阿姨早告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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