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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白雨一下子摊在椅子,生无可恋地仰天翻白眼。“累成狗……”巫白雨有气无力望着屋顶,自言自语叹息:“真他喵……2?”巫白雨哭笑不得看着头上的两根粗壮的横梁,可不就跟一个“二”字儿似的。“哎,横梁君,你也欺负人……”横梁!!脑中一闪而过某个画面,巫白雨顿时跟被冲上岸的鱼似的,从椅子上弹跳下来。横梁!这么粗,这么宽的横梁,不是正好可以……巫白雨忽然想到偏房那个极不起眼的角落放着的竹梯。点着蜡烛,巫白雨走到偏房,找到了那个竹梯。弯腰摸了一把梯子,巫白雨皱眉,这个竹梯有些松散,这说明什么?说明,经常有人用它。………巫白雨搬来竹梯,深吸一口气,一手举着蜡烛,一手慢慢摸着竹梯往上爬,横梁越来越近,巫白雨的心也越揪越紧,她希望自己猜对了,又希望自己没猜对……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是,当等终于看清横梁上的情景时……“咣当!”半夜三更,凝眸居主卧中传出一声蜡烛落地的声音,而后,主卧陷入一片漆黑。“呜!”巫白雨猛地捂住了嘴!遏制住差点冲出嗓子的尖叫,她瞪大了双眼,头皮发麻,直直得看着房梁上的景象。虽然蜡烛掉了,但月光异常明亮,特别是靠近天窗的地方,景象根本一览无遗。宽大的房梁上面排放着一排尸体!整整齐齐,密密麻麻!每个尸体惨白惨白面孔向上,手臂越过头顶,向上抻着,被一根长钉凿穿过手腕,钉在房梁上,双腿被紧紧绑在一块,也被钉子刺穿脚踝固定住。一具具尸体像是献祭一般,牢牢钉在房梁上,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恐怖的事,每具尸体的左胸口,都空荡荡的,本来应该安睡在那里的心脏,已经被黑黝黝一团肉虫子死的东西取代,肉虫子似乎有生命一般,在心口那个窟窿里蠕动,而且还有一种奇异的香味从这东西里面散发出来……巫白雨脸色惨白惨白,手脚哆嗦着,艰难的爬下梯子,而后一阵风似的冲到院里。“呕……”“呕……”呕吐声响彻凝眸居。……………………夜半三更,银轮高悬,快要入秋了,夏虫也多偃旗息鼓了,此时静悄悄的凝眸居中传来一声动静。“啊嚏!啊嚏!”巫白雨缩在院子石凳上,揉了揉鼻子,又裹了裹身上薄薄的毯子。经过一番毛骨悚然的折腾,巫白雨已经不能直视屋子了,想到横梁上密密麻麻的尸体,巫白雨又是一阵哆嗦,而且不止是主卧!连偏房也不放过!失忆前她是多丧心病狂啊。没办法,屋子根本不能睡人,巫白雨只能以天为盖地为席,缩在院子的石凳上,盘算着接下来的事。尸体找到了,接着来该处理了。可想到那令人毛孔都发寒的景象,巫白雨欲哭无泪,她能当鸵鸟吗?刨个坑把自己埋起来的那种。事实是:不能。横梁上的尸体就像是个密匝匝的催命符。巫白雨不清楚自己失忆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她现在真的、一点、半分也不想想起之前的记忆。那么,问题又回来了,尸体该怎么处理啊?埋掉?工作量太大。烧掉?烧不干净怎么办?无视?臣妾做不到啊……………………初秋的夜晚,夜风倒也不凶恶,巫白雨裹着薄毯,绞尽脑汁想了许久,不知不觉天都亮了。整整一夜,巫白雨在受惊和烧脑中度过,当阳光造访大地,来到凝眸居时,似乎昨晚的阴霾就奇迹般的被驱散了,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的刹那,巫白雨忽然有了某种安全感,然后趴在石桌上,睡着了。…………“巫夫人,巫夫人?”宛儿放下食盒,拍了拍巫白雨的肩膀。巫白雨撑着揉着酸胀的脑袋,昏昏沉沉醒了过来,而后只觉手脚一阵发麻,那酸爽,巫白雨一阵龇牙咧嘴。“妹妹,你没事吧?”一旁的胥姬问道。“没事,没事。”巫白雨站起身,慢慢活动活动了手脚。“你怎么睡在外面啊?”胥姬问道。“因为昨天晚上……”话到口边,巫白雨顿住了,这种麻烦事还是不要牵扯道别人的好,“因为昨天晚上月色不错,我想出来赏月,赏着赏着就睡着了。”“这样啊。”胥姬道,“那也要注意身体,夜半露水重,当心受风寒。”“没事。”巫白雨拉了拉身上的薄毯,问道,“现在几点了?”“几点?”胥姬不解。“我是说,现在什么时候了。”“你是问时辰吧?”“对!对!”巫白雨又下意识摸兜。似乎那里会有个东西,能告诉她时间。“现在是辰时,妹妹先洗漱一下,然后吃饭。”胥姬转头吩咐道,“宛儿,伺候妹妹洗漱。”“不用,我自己就可以。”巫白雨赶忙摆手,“我不习惯被其他人伺候。”“妹妹这是说哪里的话,你是主子,就该是被伺候的。”“我家夫人说的对。”宛儿点着头,接着说道,“就算您失宠了,您也是主子啊。”“宛儿!”胥姬斜了宛儿一眼,打断了她那心直口快的丫头。宛儿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赶紧捂嘴,可怜兮兮看巫白雨。“没事,没事。”巫白雨摆摆手,“就我现在的状况,失不失宠的也没什么感觉。”宛儿闻言笑了起来,蹦蹦跳跳跟在巫白雨身后:“巫夫人,我来给您梳头吧。”“这个还真要麻烦你,我就对这个犯愁。”…………乌黑青丝在宛儿手里灵活的舞动,趁着梳头的功夫,巫白雨问一旁的胥姬:“姐姐,为什么侯爷府在戒严啊?”“最近京城有些风声鹤唳。”“呃。”巫白雨搔了搔脸颊,不由看向宛儿,“什么意思啊?”“就是……”宛儿偷瞄了一眼胥姬,见她没反对,就兴致冲冲解释道,“因为这段时间,京城很多当官儿的和做买卖的都连续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听说连皇帝都惊动了,现在外面查得可严了!”“犯人没抓到吗?”“没有啊!所以京城个个地方都在戒严呢。而我们侯爷的仇家能从城东拍到城西,所以我们侯府必须戒严。”“这样啊……”巫白雨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妹妹。”一旁胥姬说道,“你如今失忆了,恰逢府上近来诸事繁多,你最好不要出门。”不要出门?“侯爷府……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巫白雨一针见血问道。“可不是遇到麻烦了!”宛儿忿忿道。“什么麻烦?”“就是那个叫骆绛飞的捕快,他是负责这次查案的,非要说什么凶手是我们侯爷府上的人!”“什么?!”巫白雨闻言,脸色微变,横梁上的景象在脑中一闪而过与那句“我杀人,你藏尸”飞速契合。莫不是,她屋里的那些尸体就是……“妹妹?”“妹妹?”胥姬推了推巫白雨。“啊?”巫白雨回神。“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没,没事,就是昨晚没休息好。“那好吧,我就不打扰你了,一会儿吃完饭,你好好睡一觉。”“好,好的……”不会相思:初次遇侯爷巫白雨失忆的第一天,淡定。巫白雨失忆的第二天,装作淡定,巫白雨失忆的第三天,啥叫淡定?!毋庸置疑,她横梁上那东西就是京城里正沸沸扬扬查的,这下可愁翻巫白雨了。抬头有尸体,低头被下毒,纵观侯爷府,根本没出路!走,是必须的!昨天晚上,她脑子发热,根本没有做任何准备,所以才失败了。这次她要勘察好路线,然后找准时机,溜出去。当然,巫白雨也清楚自己的状况,她失忆了,对侯爷府“人生地不熟”。一个人出去,容易出事,何况胥姬还特意交代她了,最好不要一个人出门。所以,巫白雨打算让胥姐姐带着自己逛一圈,于是她自信满满去找胥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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