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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第3页）

&esp;&esp;素弦忽的站起身，急切地盯着她：“我要你帮我，让一个人彻彻底底的在这个世上消失。条件任你提，我赴汤蹈火都允，好不好？”

&esp;&esp;青苹看出她没有在说笑，却也不情愿帮她，便冷笑了一声：“小姐太看得起青苹了，我哪有那样的本事。”

&esp;&esp;素弦倒也不是对她怀有期望，只是心中恨意剧增，一时就发泄出来。一只手撑在桌上，叹了口气：“去忙吧。”

&esp;&esp;青苹瞄了她一眼，端了托盘走到门口，突然又驻了足，道：“恨一个人，最高明的办法，是杀人于无形。”

&esp;&esp;她话说得很不经意，在素弦心里，却是一句箴言。她收下这句话，把它深深地埋藏于心底。

&esp;&esp;这日将近黄昏，素弦教完课从学堂出来，家里的车已然在南六胡同口等着。路过中心医院的时候，突然想起咏荷，不知道她现下伤究竟好得怎样了，便叫老寇停了车。

&esp;&esp;她独自走进医院，向一个护士打听到了霍三小姐的病房，便沿着走廊一路找过去，这个时段医院里人来人往，她小心地四下探望，并没有见到熟人。她来到咏荷的病房门前，门是虚掩着的，透过窗户向里面看去，只见咏荷手臂吊着半卧在床上，床边坐着一个墨绿织锦旗袍的年轻女子，背对着门正埋头削水果。

&esp;&esp;想来那女子便是霍家大少奶奶，霍裔凡的妻子了。素弦突然很想发笑，短短几天时间，竟然这么巧遇到这些人。她怀着愧疚的心情来看望曾经的好友，然而恨意就像夏日里打雷下雨，是自然而来，并且愈演愈烈的。

&esp;&esp;她本就没打算让咏荷知道，当下心情沉郁，便往回走。刚走出几步，便有一个孩童欢喜着扑过来，迎面将她抱住：“素弦姑姑……”

&esp;&esp;“家庸，你怎么来了？”她心间的阴霾顿时消散开去，蹲下身，抚摩着他苹果似的小脸蛋，小孩子脸上的绒毛细细的，摸上去很舒服。

&esp;&esp;“我来看小姑姑的。素弦姑姑也是来看小姑姑的吗？”家庸天真地问道。

&esp;&esp;素弦点点头：“嗯，已经看过了。”又问道：“好久没见家庸了，家庸最近好不好？学习有没有进步呢？”她看着眼前的孩童，心头迸发出暖融融的亲切之感，就如终年于风雪中驰行，偶然间得以栖身于温暖小窝一般。

&esp;&esp;她冷得麻木的心被他的春水融化，身为女子的感性和柔弱就又暴露出来。

&esp;&esp;孩子伸出稚嫩的小手，拭着她脸上的泪水，然而由心而发的泪是拭不干的。家庸急忙冲她身后喊道：“二叔快来，素弦姑姑哭了呢。”

&esp;&esp;她心里登时一颤，怔忡着回过头，他此时就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她有一瞬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只微一颔首，连怎样称呼他，都是迟疑了。

&esp;&esp;那样子就如在别墅芍药园的秋千旁，那时他莫愁西风卷归路，只怕佳期又误（三）

&esp;&esp;她不想再在这里多一刻停留，匆匆走出医院大门。司机老寇担心她一个人进去不妥，一直焦心地等着，见她出来赶忙迎过去，却见那霍总长旋风似的跟出来，只说了几个字，抓起她的手腕便走，她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到，生气地叫他放手。老寇急忙跑过去，见霍总长面生厉色，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半哈着腰，恭敬道：“不知什么事引得霍总长如此着急？小的知道总长大人您怜惜着我们家小姐，小姐她脚伤刚好，还请霍总长有话好说啊。”

&esp;&esp;她表情冷淡，没有一丝要与他好好相谈的意思，霍裔风一时着急，便有些冲动，老寇这么一提醒，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出格。然而素弦没好气地看着他，有些事是现下必须要说清楚的，他也来不及想其他途径，便厉声道：“你退到一边去！我有话要对你们小姐说。”

&esp;&esp;素弦见他摆出官架子压人，就更是气愤：“寇叔，把车子开过来，我要回家去。”

&esp;&esp;老寇诺诺地看了霍裔风一眼，没有动弹。霍裔风一把揽过她的肩膀，她差点撞到他宽阔的胸膛，他们之间距离很近，在外人看来是非常亲昵的样子，然而他沉下声，严肃道：“不要胡闹！听我说，你现在处境危险，我必须马上送你回公馆去。”

&esp;&esp;她觉得莫名其妙：“我现在就是要回那里去，不劳霍总长费心。”

&esp;&esp;“好。”他绷着脸，对老寇丢了个眼色，老寇便颠颠地跑去发动车子。他把她送上车，自己也跟上来，与她并排坐在后座。

&esp;&esp;老寇看到当下车内气氛紧张，就对着后视镜道：“霍总长这是要去我们公馆做客吧？您也不早点通知我们，小的也好准备准备。”

&esp;&esp;“听着，素弦。”霍裔风道，“从今天起，你就待在家里，不准踏出公馆大门一步。我会派警卫全天候守卫，直到危机解除。”

&esp;&esp;“开什么玩笑？”他这么一说让她更加摸不着头脑，“我还要去小学堂给孩子们教课呢。我已经在修女嬷嬷和候校长那里签了字，不能随便就不去了。再说，我生活圈子简单，什么人能跟我过不去？”

&esp;&esp;“是有人跟我过不去。”他面色异常冷静，道：“苍山汉墓被盗，丢失的国宝一直追查无果，直到最近才得到线报，一伙黑帮的人可能会在码头将国宝跟日本人进行交易。他们为保交易顺利，很可能会劫持人质，而我是这个案子的总负责人，所以现在你的处境十分危险。张晋元现在不在这里，只有我才能保护你。”

&esp;&esp;原来是这样。可是她跟他有什么关系？恋人？未婚妻？她并非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当下也不是赌气的时候。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esp;&esp;就这样沉默了良久，她心绪混乱，嗫喏道：“可我还要给孩子们上课……能不能……”她看了他一眼，他正襟危坐，目视前方，就像没听见她的话一样，她想了想问道：“你要关我多久？总得给个准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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