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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第2页）

&esp;&esp;进城的路，环城的河，全被堵成各形各色斑块，即将濒临崩溃。

&esp;&esp;谢墩云尚等不及马儿停稳，侧身轻翻，雨燕一般凌落在地上，下足湍湍换转，正跃于后追来的马侧，一把揪出戚九的脚腕。

&esp;&esp;戚九哎哎连呼，视线摇晃，人已经被他粗鲁扯在地上，脚底板蹭得生疼。

&esp;&esp;两匹马儿仿佛没有觉察驾驭者的离开，先后挤入车马堆里，一溜烟儿跑个干净。

&esp;&esp;根本没有留给彼此交流，或是抱怨的时间，谢墩云拽着戚九的手腕一路狂奔。

&esp;&esp;移步换景，戚九完全瞧傻了眼，只觉得眼前的景物由一条车马拥堵的大路，忽然变成了一座巍峨如山的城，城门上明灯暗影，烟雾缭绕，既如深沉的静海，又如欢脱的巨浪。

&esp;&esp;待他的视线能适应这种程度的刺激时。

&esp;&esp;咸安圣城内的街物陡然开阔，长河一般的辉煌灯火，把戚九自然卷曲的发梢快要点燃般。

&esp;&esp;明耀，肃穆，光芒万丈。

&esp;&esp;谢墩云恰看见桥旁的汉白玉雕花石墩子，一脚踢开蹲在上面观热闹的倒霉蛋，摁着戚九坐上去，道:若是没有推算错，我有个极其重要的人今夜会出事。但是我拉着你走不快，所以你必须坐在这里等我回来。

&esp;&esp;戚九极听话地点点头，坐在石墩子上纹丝不动。

&esp;&esp;谢墩云转身便被人潮吞没。

&esp;&esp;戚九将脚跟踩稳石墩底突出的花棱，双手捧着腮，默默盯着来来往往的脚丫子，步履匆匆，各奔东西。

&esp;&esp;中元节日，据闻地宫打开地狱之门，已故祖先可回家团圆，故咸安圣城内皆设道场，放馒头，祭祖先、点荷灯，处处纸钱如霰散，热闹中隐透着莫名的诡异。

&esp;&esp;戚九肚子好饿，股股玄妙的香甜味道透过纸烟的刺鼻，传达而来。

&esp;&esp;被一勾，他便离开坐处，跟着味道走了。

&esp;&esp;穿过肩膀与肩膀间狭长的缝隙，一路惴惴，一路迷茫，最终走到挨挨挤挤的一群人后。

&esp;&esp;人头攒动里，中央空地置朱漆方桌一张，摆空盘十几盏，口浅口深，有圆有扁，众道目光纷纷焦聚在桌面上的空盘，像被钉子钉住，连呼吸亦轻凝起来，大气不敢深吸。

&esp;&esp;桌旁曲腰站一身形佝偻男子，全然没有招魂迎鬼的架势，更多的像是耍百戏的戏子，间或赢得阵阵惊赞。

&esp;&esp;戚九从未有过如此奇妙经历，显然来了兴趣，踮起脚尖探头细瞧，眼见那佝偻男人身穿，宽大的帽子遮盖脸，露出胡子拉碴的宽大下巴，髯中隐唇，唇中含笑。

&esp;&esp;男子小指勾挑犀牛衔杯纹银壶，对在场人哑声唤道今夜地门广开，百魄夜行，众斯设场迎接，俺也特请天庭御膳摆一桌百牛宴，犒抚各路神魂，积纳阴德，也请各位乡亲父兄共赏美食佳酿，同登极乐。

&esp;&esp;来尝尝，俺这壶瑶池春够不够滋味。

&esp;&esp;勾手一傾壶口，旋身一洒，仿佛真的从精致的银壶中洒出些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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