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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第1页）

&esp;&esp;照顾他的傅姆说，他不能总是赖着小善，小善不像他，可以不进学不习书。而且小善有她自己的宫殿，她不能时时刻刻和他待在一起。

&esp;&esp;原本他不想听傅姆的，可是那天他听到新来的宫人悄悄议论：“三公主可真是胆大，日日和傻子待在一起，难道她就不怕傻病会传染吗？”

&esp;&esp;“你知道什么，也许这就是天性使然，据说三公主的生母……”

&esp;&esp;后面那些话他没听清，他脑子里全是那句“傻病会传染”。

&esp;&esp;他知道自己傻，他的二兄李世曾指着他说他是傻子是李氏皇族的耻辱，所以他住在偏僻的宫殿，除了照顾他的宫人和傅姆，几乎不会有人看望他。

&esp;&esp;那一年，他遇到了小善，小善的眼神里没有他习以为常的蔑视厌恶，她冲他笑，眼睛仿佛盛满星星，稚声稚气地问他，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她藏在这里。

&esp;&esp;后来小善又来了一次，送了许多点心给他，说是感谢他信守承诺。再后来，小善知道了他是谁，她看他的眼神不但没有和别人一样，反而更高兴。

&esp;&esp;“原来你就是我的四兄呀！太好了，又多一个人陪我玩啦！”

&esp;&esp;人凳

&esp;&esp;班哥入了宫后才发现，永安宫真的很大，大到他三个月都没能见上小公主一面。

&esp;&esp;进宫第一天，他被打发到马厩。

&esp;&esp;安置他的宦官说：“以后就由你来伺候公主的马。”

&esp;&esp;他知道宫里有宫里的规矩，特意藏了一锭金锞子。金锞子悄悄递到宦官手里，宦官神色动容。

&esp;&esp;但仅仅也只是动容而已。

&esp;&esp;宦官想收不敢收，心痛地将锭金锞子推回去：“你就是送再多的金子也没用，乖乖滚去马厩吧。”

&esp;&esp;班哥窥出端倪，没有一味纠缠，金锞子仍送给宦官，道：“能去马厩是我的福气，这锭金锞子就当是我和公公结个善缘。”

&esp;&esp;宦官见他并无所求，这才收下：“你小子倒是上道。”

&esp;&esp;或许是一锭金锞子的魅力，宦官同他多说了两句：“说起来你小子也是命好，是公主自己从外面带回来的，不然这会子哪有命在这跟我说话？即便不死，也得割下二两肉。”

&esp;&esp;班哥下意识夹紧腿，嘴上不忘道：“多谢公公指点。”

&esp;&esp;宦官挥了挥拂尘，最后嘱咐一句：“以后见到永国公，记得避开。”

&esp;&esp;一张肆意张扬的脸浮现眼前，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班哥想起小公主被带离的背影，眸色一沉，眼帘低垂，答了声“是”。

&esp;&esp;皇家马厩在永安宫南侧，隔壁就是马场，贵族子弟们打马而过的欢声笑语从墙那头飘来。

&esp;&esp;班哥去了马厩后，经常站在墙下侧耳倾听。

&esp;&esp;他听过小公主笑，他记得她的笑声，如幽谷清泉般干净空灵。

&esp;&esp;马厩的人都知道最近来了个新人，相貌不凡，沉默寡言，虽是个半大孩子，但干活利索，一人可抵五人用。

&esp;&esp;大家听说他是三公主带进宫的奴人，又见他经常爬上高树眺望拾翠殿所在的方向，遂有人好心劝道：“伺候公主的人多如牛毛，你能被公主选中入宫，就已经比寻常人强上百倍，该知足了。”

&esp;&esp;言下之意，公主身边这么多人，哪想得起你一个小小的奴人？

&esp;&esp;班哥听完，一笑而过。

&esp;&esp;他将宫里发的俸银分成两半，一半寄给宫外的郁婆，一半送给上次安置他的那个宦官。

&esp;&esp;宦官姓黄，得了他的俸银，起先没当回事，这点钱塞牙缝都不够，收下都嫌降身价，后来见班哥雷打不动每个月都坚持送俸银，也不托他办事，每次来都带着笑脸，也不唤“公公”了，“哥哥”长“哥哥”短地喊他，一张俊秀的脸要多讨喜有多讨喜，黄公公想起自己宫外的幼弟，心里仅存的那点善念发作，动摇了。

&esp;&esp;原来三个月前那场乐宴过后，李延便病倒了。不知道被李世的两海碗酒灌病的，还是被宴会上嬉闹的人群吓病的，上吐下泻，高烧不止，一病就是三个月。

&esp;&esp;宝鸾守着生病的李延，满心焦虑，根本无暇顾及他人。等她察觉自己似乎忘了谁，已是李延病好痊愈的时候。

&esp;&esp;马场赛马，宝鸾的马忽然崭露头角，成为每次赛马的魁首。

&esp;&esp;皇家马场半月一次的赛马，贵族们下注赌马，纯粹取个乐子。马的主人们也不在意，谁的马输谁的马赢并不要紧，只要不伤到爱马，任由他们自己闹去。

&esp;&esp;有时候是圣人的马脱颖而出，有时候是皇后的马遥遥领先，太子和二皇子的马也曾做过赢家，而宝鸾的马，一次都没有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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