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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洲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张口结舌了半天，发现这样下去不行。眼看着拦不住，他也没办法了，只好老实把容与交代的话搬出来。他哈了哈腰，对布暖道，&ldo;六公子的脾气娘子是知道的，他发了话，定不叫娘子外头置宅子。小人是鹦鹉学舌，就负责传个意思。娘子千万别恼，六公子说了，娘子若是执意不回府，就是和沈家断了亲戚路，往后也不必来往了。&rdo;布暖听罢当即就落了泪，和沈家断路不过是个说头。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她要是建了私宅，他就同她一刀两断。她自然是不想的，可这么下去她怎么办？没有盼头，糊里糊涂的混日子么？她既然爱他，嘴里说不贪图什么，私底下总盼着天长地久。哪个女人不是这样呢？可他不盐不酱的，连打算怎么处理他的婚事都不同她说。她觉得他就是个胆小鬼，不敢承诺，就是怕承担责任。既然如此，换她狠心一回，也叫他尝尝这种热油浇心的滋味！她愈发高昂起了头，&ldo;劳你带个话，我不回将军府，就在集贤坊里安家了，改日我再给老夫人负荆请罪去。倘或府门紧闭不叫我进去……&rdo;她哽咽一下，&ldo;那我也没话说。请外祖母和舅舅多保重，就当没我这个外甥女。&rdo;她一头扎进蓝笙怀里呜咽起来，边上的汀洲回不过神，呆愣愣站在那里。两个眼睛茫茫然，像被魇住了似的。脑子里飞快盘算，谈判结果出来了，很不尽如人意，他要如何同六公子交差？蓝笙知道她委屈，各人有各人的难处。要细论起来他也委屈，找不着哭诉的地方。现下走到这一步，不情愿也不成了。感情的事原本就是愿打愿挨，谁也别喊冤，因为喊了也未见得有用。不过看到布暖能迈出这一步，他心里总算觉得安慰些。他轻拍她的背，&ldo;好了好了，容与气头上说的话，别当真。再过些日子，兴许他就想通了。&rdo;又对汀洲道，&ldo;你回去吧，和六公子说，请他放心，这里有我，出不了差错。&rdo;他当然知道容与防的就是他，怕布暖和他在一起久了要渐生情愫，更怕他毛手毛脚占她便宜。他觉得好笑，难道这一切不应该吗？至少前一点是无可厚非的吧！他故意让汀洲带这话给他，少不得为了挫挫他的锐气。也提醒提醒他，他该到退位让贤的时候了。单是作为一个娘舅，他霸揽得未免太宽泛了些！汀洲灰溜溜领命去了，他温言安慰她一阵，好容易哄上了车，便勒转马头拐进右手的坊院里。集贤坊是个风景独好的地方，连沟渠旁都种满了密密匝匝的矮牵牛。秋日里枫叶红了，一蓬蓬比花艳丽。举目看，朝远处延伸，直烧到天边去一般。蓝笙购的宅子在坊院深处，坐北朝南的建筑。黑瓦白墙木斗拱，有最一板一眼的夯土院墙和青石台基，不甚华美，却庄重整洁。门楣上挂了一方匾，拿篆体写了&ldo;载止&rdo;二字。布暖驻足看，&ldo;有什么由头么？&rdo;他抿嘴笑了笑，&ldo;也没什么，不方便写住家姓氏，又要区别于普通民宅，便折中取了这名字。鴥彼飞隼，载飞载止……盼着你停下来，停在我身边。&rdo;她歪着头，表情有些凄凉。不停下来能怎么样呢？她早没了翅膀，想飞也飞不起来了……寻芳糙汀洲回来的时候，正是宫里丧钟大鸣的时候。容与入禁苑汇同百官祭奠去了，各种的仪式走场，早折腾过了两个时辰。钟响了，一轮哭祭已毕，想是再过一刻便能回北苑了。蓟菩萨在院里练功，双环刀舞得呼呼生风。汀洲愁眉苦脸坐在金井口上，那边刀风过来，他晃了晃，险些跌下去。蓟菩萨收起刀哟了一声，&ldo;这小身板这么不经摔打？瞧着天天捧剑，神气活现的模样。这会儿受了凉了？坏了肚子，腿虚？&rdo;汀洲哪里有力气和他cha科打浑，摆着手道，&ldo;我心思重着呢，将军别拿我打趣了！&rdo;蓟菩萨把刀cha回戟架上，回头看了看，狐疑道，&ldo;大都督交代的差使办砸了？&rdo;汀洲一声叹息，&ldo;别问了，回头公子定要大发雷霆，我是备好了。&rdo;蓟菩萨一面盥手一面道，&ldo;的确是个多事之秋，殿下这时候崩逝，大都督府里的喜事也要耽搁下来了。&rdo;汀洲蔫头搭脑的没接话茬子，要是婚期问题，倒用不着苦恼得这样了。蓟菩萨凑过来问，&ldo;大都督和少夫人怎么样了？上次宴上来这么一出，这亲还成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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