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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第1页）

&esp;&esp;侯夫人听闻便有些站不住了，慌忙之中拉住身边丫头的手，深一浅前一步地往厅堂走，等挨了座，才咬着牙怒道：“这死小子一天到晚尽给我闯祸，今日都能把人家丞相府公子打了，明日是不是就要蹬鼻子上脸直接把我赶出门了！”

&esp;&esp;“哎哟，夫人您就别说气话了，咱们还是想想该怎么把少爷带回来吧，人家报信的人说了，不给一番交代他们不放人，可怜少爷单枪匹马的，估计是要遭不少的罪了。”老管家说得涕零泪下。

&esp;&esp;侯夫人背靠圈椅，单手撑额，瞧着已是疲惫之态，老管家便不好再叨扰，安静地侯在一旁，只能看着脸色行事。

&esp;&esp;丫鬟们进屋来添茶，动作轻缓，亦是不敢打搅。

&esp;&esp;须臾过后，侯夫人总算开了金口。

&esp;&esp;“收拾收拾，咱们去丞相府赔礼。”

&esp;&esp;她端正了仪态，沉着地吩咐起要紧事：“烦请管家去库房取两支上好的人参来，另挑几味活血的药材，备好车马……”顿了顿，侯夫人厉声道：“我们去丞相府要人！”

&esp;&esp;老管家跟着道了声“好”，片刻不停，吆喝起下人去准备东西。

&esp;&esp;——

&esp;&esp;武安侯火急火燎赶进宫，行至御书房，躬身奏请要求见陛下，却被门口宦侍告知陛下身体微恙，实在不方便召见，请他稍安勿躁，于明日朝中再来上书请奏。

&esp;&esp;今儿城里的热闹传得快，宫人们自然也听到了一些风声，眼瞧着武安侯心急如焚，便也猜到他是为了两家幼子打闹一事要找陛下评理来的，出于好心，委婉提醒：“侯爷莫急，眼下最要紧的应当是段公子的伤势，丞相大人怜爱幼子，必定会拿此事大做文章，可如今丞相并未入宫，便也存了一点要与侯爷缓和矛盾的心思，如若两家能够私下和解，化干戈为玉帛，不失为京城一大佳话。”

&esp;&esp;武安侯暗自吃惊：“丞相大人竟还未入宫？”

&esp;&esp;宦侍轻声答：“是。”

&esp;&esp;武安侯当即反应过来，他这是着了段老贼的道了，利用他护子心切的毛病，故意放出空话说要找陛下告状，实则不过逼他先乱了阵脚，好在陛下面前失言，借此一箭双雕，打他个措手不及。

&esp;&esp;文人惯会玩弄权术，谈吐间大有刀剑光影之势，武安侯算是领略了其中不少的教训，今日实属忧心过度，才会无故失了方寸。

&esp;&esp;他既想明白前后缘由，便马不停蹄立即出宫，改道去了丞相府，但因晚来一步，侯夫人早先离府，提溜着

&esp;&esp;散朝后陛下点了几名要臣留在御书房商讨正事，一番讨论刚过完，段丞相便窝不住火气，手持笏板上奏来了。

&esp;&esp;永康帝无心朝政，打算先行一步，屁·股才刚离了位置，就听底下一顿痛斥之声。

&esp;&esp;段丞相声嘶力竭，暗骂武安侯教子无方，德不配位，又道武安侯之子荒唐无度，为非作歹，罔顾天家律法，肆意残害忠臣之后，这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不把举国百姓放在眼里。

&esp;&esp;武安侯听后老脸臊得通红，心里恨不得一掌把第五辞拍死，但面上还得维护着他的尊严，出面辩解一二。

&esp;&esp;“丞相大人言重了，小儿年幼，虽是顽劣，但并非目无法纪，此事多有误会，还望大人明察，切勿给犬子安上这等恶臭之名。”

&esp;&esp;“侯爷的意思，莫非是我诬陷令郎不成。”段丞相吹胡子瞪眼。

&esp;&esp;“自然不是。”武安侯侧身颔首：“丞相与我，皆是护子心切，遇事难免冲动，只被眼前证据蒙蔽住了双眼，吾儿伤人，的确是他的不对，但事发突然，焉知就不是贵府公子出言不逊在先？”

&esp;&esp;段丞相一听当场就不乐意了，“我瞧侯爷这意思，摆明了是不想认账，京里谁人不知，侯府公子蛮横霸道，一身武力，打遍天下无敌手，我儿一介读书人，就算言行多有偏颇，可也不至于会招来令郎如此对待，他如今重伤未愈，侯爷难道就想推卸责任不成？”

&esp;&esp;“不过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丞相莫要太过介怀了。”

&esp;&esp;“我看是侯爷想包庇自家幼子，故意颠倒黑白，混淆视听吧。”

&esp;&esp;“丞相说话好没道理……”

&esp;&esp;“难道侯爷的话就有道理了？”

&esp;&esp;……

&esp;&esp;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肯退让，在场朝臣虽多，却无一人敢出言帮衬，一个个低垂着脑袋，唯恐战火殃及自身。

&esp;&esp;武安侯竭力忍住喷火的冲动，转身面向高位，行之一礼，好言道：“既然丞相大人想讨一个说法，不妨把此事交由陛下，由陛下定夺，你我静观其变，也不至会失了公正。”

&esp;&esp;把陛下搬出来确实算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办法，唬得段丞相立马闭了嘴，对着永康帝拱手一拜，再次道了句“不敢”。

&esp;&esp;永康帝冷眼瞧着底下二人的你争我斗，没有理会，转而去问身后的宦侍：“可有此事？”

&esp;&esp;中御府令韩照提步上前，躬身道：“陛下，确有其事。”

&esp;&esp;他详尽叙述了两人斗嘴事件的原委，言简意赅，未曾有丝毫偏袒。

&esp;&esp;永康帝宠幸宦官，朝野上下皆知，对于韩照所言，几乎深信不疑。

&esp;&esp;面色冷峻的帝王，不怒自威，光是指尖敲击着桌案的微妙举动，便已令群臣栗栗危惧。

&esp;&esp;须臾，他才启唇：“你们都怎么看。”

&esp;&esp;把问题抛给群臣，意味着他无心审问此案，而兹事体大，事关两大权贵，当中恩怨，不便闹得太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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