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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节（第2页）

&esp;&esp;盛望生怕江添担心，挂了手机立刻安抚道：“别着急，江阿姨没事，没生病。估计有别的什么事——”

&esp;&esp;“季寰宇。”江添打断道。

&esp;&esp;“什么？”

&esp;&esp;“是季寰宇找她了。”

&esp;&esp;江添脸色很难看，压着火气。说话间已然拦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大步过去拉开了车门。盛望愣了一下，跟赵曦和林北庭匆忙打了声招呼便紧追过去，跟着钻进了车里。

&esp;&esp;司机大概被催过，门一关，车子就直冲出去。

&esp;&esp;江添的家事很复杂，扯上“季寰宇”这个名字就更是一团乱麻。这点赵曦还是知道的，也清楚这是江添的雷区和忌讳，所以没有贸然掺和。只是给两个弟弟各发了一条微信说：有什么需要就给哥打电话。

&esp;&esp;江添这一路异常沉默，手机界面停留在江鸥的聊天框，一眨不眨地盯着最末端。看到江鸥那句问话的瞬间，他就知道瞒不住了。

&esp;&esp;他花了这么多年砌的一堵保护墙，被人抡了一记重锤，功亏一篑，轰然倒塌。

&esp;&esp;一定是季寰宇跟江鸥说了什么，否则她怎么会忽然起疑心。

&esp;&esp;江添心想。

&esp;&esp;省立医院是之前丁老头住的那家，离梧桐外并不远，三公里而已。司机把车开成了游蛇，在夜晚拥挤的道路上钻行，愣是不到10分钟就把人送到了目的地。

&esp;&esp;他们在903门外见到了季寰宇。

&esp;&esp;他敞着大衣外套从拐角过来，眼下两团青黑，下巴还带着没剃干净的青茬。衣冠还在，风度全无，紧拧的眉心里满是烦躁和厌恶。他抓着手机差点撞上来，匆忙说了句“抱歉”才看清自己撞的是谁。

&esp;&esp;“小添？”

&esp;&esp;季寰宇刚张口，江添就攥着他的衣领一拳挥过去。周围响起一阵惊呼，走廊里顿时混乱成片，避让的、拉架的、劝解的吵成一团。他脑中嗡嗡作响，连砸了对方几下，才被人从背后抱住拉拽开来。

&esp;&esp;“哥！别在这里。”盛望箍着他，“别在这打。”

&esp;&esp;“小添！”盛明阳和小陈的声音也夹在里面。

&esp;&esp;护士医生都赶了过来，四周全是人，男女声混成一片，尖锐地扎着大脑，像浅池里聒噪的蛙。

&esp;&esp;“我跟你说过别找她——”江添带着一身低气压，满脸阴郁。

&esp;&esp;“我没找她！”季寰宇踉跄着站直，脸色同样很难看，“我没找过她！”

&esp;&esp;“不是你还有谁？”

&esp;&esp;“我……”

&esp;&esp;他欲言又止，少见地在人前爆了一句粗，擦着嘴角磕破的地方低着头无声骂了句“操”。

&esp;&esp;“小添！进去再说，先进去。”盛明阳横插过来抓住江添胳膊，盛望在后面半抱半拽着，把他拉进了903。

&esp;&esp;江鸥就站在那里，一贯扎得齐整的头发松散着，垂落了几缕在脸侧。她垂着目光，拉着嘴角，眼下微微浮肿，不知是哭过还是单纯太过疲惫。

&esp;&esp;江添想叫她一声，还没张口就看到了扶着床栏的人。

&esp;&esp;有一瞬间，他觉得这人陌生又眼熟，陌生在于对方病入膏肓的模样，眼熟在于对方抬眸看过来的神态。

&esp;&esp;他愣了两秒，终于认出来。这是那个跟季寰宇在昏暗卧室里纠缠不清的男人。

&esp;&esp;江添不记得那人的脸。幼年时期长久的排斥让他遗忘了长相，像刻意打上去的马赛克，但他记得对方惊愕的眼神，那一刹那的对视令他恶心了很多年。

&esp;&esp;以至于再次见到的这一刻，那种翻江倒海的反胃感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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