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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第1页）

&esp;&esp;卫娘子平静道：“能做出这番决定，奴是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的，为了阿芫，奴愿意拼死一搏，可若事败，那后果奴自然也要承担，与其受刘大郎折辱，奴还不如保住尊严体体面面地走。”

&esp;&esp;这话把林秋曼的心揪得生疼，忽然意识到她的手上竟拽着一条命。

&esp;&esp;“我若没打赢官司，你可会怨我？”

&esp;&esp;卫娘子摇头，“那都是奴的命，怨不得二娘，奴没什么本事，见了明府兴许连话都说不全，二娘你明知事难还愿帮奴，已经是奴莫大的荣幸，奴岂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人？”

&esp;&esp;林秋曼有些感慨。

&esp;&esp;卫娘子却是个讲道理的人，从兜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说道：“奴家中的四弟在学堂读书，会写几个字，奴特地叫他写了这个，家里人全都签字画押的，不管后续如何，奴的事情都与二娘无关。”

&esp;&esp;林秋曼接过那纸条，只觉得字字沉重。

&esp;&esp;卫娘子叮嘱道：“二娘仔细捡好，日后万一生了扯皮事，这便是保你的证据。我阿爹时常说做人要讲道义，二娘已经讲了道义，奴不能忘义。”

&esp;&esp;听了这番话，林秋曼被实实在在的感动到了，窝心道：“你的这条命，我是救定了的。”

&esp;&esp;卫娘子却宽慰她道：“尽人事，听天命。”

&esp;&esp;林秋曼没有说话。

&esp;&esp;当天夜里她辗转难眠，心里头始终觉得不踏实，便在李珣和李兰生

&esp;&esp;坐了许久，李珣才缓缓起身朝案桌走去。

&esp;&esp;他若有所思地拿起那个昆仑奴面具，似着了魔般慢慢戴到脸上，而后又取下，再戴上，再取下……依次反反复复数十次。

&esp;&esp;也或许林二娘说得对，戴上这副面具，就没有人能窥探到他的心思，面具下的那张脸到底是人还是鬼，全凭他的喜好。

&esp;&esp;一旦他取下面具示人，便要按照昭妃当初给他画的模子做人，端方雅正，严谨自持，没有喜好，更无哀乐。

&esp;&esp;想到此，李珣忽地笑了起来，面目狰狞，阴深可怖！

&esp;&esp;今天他是实实在在被林二娘刺激到了。

&esp;&esp;在离开晋王府回朱家院的路上，林秋曼一直都在把玩系在腰间的香囊，先前她想不透做官的最在意什么，现在想明白了。

&esp;&esp;一回到院子就听张氏说华阳府那边派人送来口信，约她明日上午到梨园一聚。

&esp;&esp;林秋曼微微一笑，心里头有些欢喜，想来是窦七郎有回应了。

&esp;&esp;晚饭她胃口奇好，吃了不少，莲心道：“昨晚小娘子什么都吃不下，今天倒是什么都吃得香。”

&esp;&esp;林秋曼：“今天心情好。”

&esp;&esp;入睡前她心血来潮坐到铜镜前摆弄昆仑奴面具，那是中秋那晚留下来的，她觉得有趣便留着没扔。

&esp;&esp;林秋曼对着铜镜兴致盎然地戴到脸上，自言自语道：“这脸谱好，戴上它，便没人知我是人还是鬼。”

&esp;&esp;莲心铺好床铺，见她举止怪异，皱眉道：“大晚上的小娘子戴这个做什么，看起来吓人。”

&esp;&esp;林秋曼扭头看她，说了句奇怪的话来，“人心不就是这么吓人吗？”

&esp;&esp;莲心：“？？？”

&esp;&esp;翌日林秋曼依约去了梨园，原以为会等来好消息，毕竟那日与窦七郎相谈甚欢，对方看起来也很欢喜的样子，结果华阳却告诉她道：“窦七郎离京了。”

&esp;&esp;林秋曼愣了愣，有些诧异，“这么快就走了？”

&esp;&esp;华阳点头，没有挑明。

&esp;&esp;林秋曼垂下眼帘，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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