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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应该是千层料。”顾茗放下了手中的山料，又随便拿起了另一块石头，发现这块石头也是千层料。

“之前没白学。”薛老点了点头。顾茗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她好歹也是金石鉴定专业的，如果连千层料都看不出来，那王教授还不得把她打回原形从头再学过？

“薛老，顾茗。”这时，宋瑶终于起床了，她这会儿正站在门口好奇的看着顾茗和薛老，似乎有过来的意思。薛老看了宋瑶一眼，将双手别在背上，朝着主屋走过去：“既然大家都起来了，那么就该吃早饭了。”

宋瑶似乎意识到自己起晚了，不过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着薛老和顾茗笑了笑，然后和顾茗一样的跟在薛老的身后去了昨天晚上吃点心的时候待的主屋。

主屋里莫亦戴正在摆碗筷，巴扎也正好做了早饭出来。他看到薛老之后一脸开心的道：“我怕你们吃不惯这边的东西，早上我起来就让人煮了粥，时间正好，大家趁热喝。”

“不用特意照顾我们的。”薛老看到巴扎，脸上不禁露出了一分笑意。

“那可不行，薛老难得来一次，这里虽说没有什么好东西，但是怎么也得好好招待才是。”巴扎利索的将装着粥的锅放到了旁边，然后拿出碗开始盛，嘴里还不停的道：“薛老你说这次要过来的时候时间有些来不及了，也没有办法准备泡菜什么的，只能简单的弄了点。我记得薛老早上就爱喝稀粥下泡菜。”

“你记性可真不错。”薛老笑道。

顾茗主动走过去帮巴扎的忙，将盛好的稀粥端到了桌子上，宋瑶看到顾茗这般主动，笑了笑之后也走过来帮忙。

“有女孩子跟着一起就是这点好，做什么事情都能搭把手。”莫亦戴看着顾茗和宋瑶的动作，半开玩笑的说道。宋瑶回头，看着莫亦戴道：“你这话明显就是来讨好我们的，这些事情换了男人来也会做。”

“你别这么直白的揭穿我啊，好歹让我在顾茗面前留点好印象。”莫亦戴也不恼，笑眯眯的说道。

“莫哥你放心，你在我心中的好印象一直都有。”顾茗也笑着说道。莫亦戴冲着顾茗灿烂一笑，然后将筷子放到了薛老的面前，示意薛老可以吃早饭了。同时，顾茗等人也坐到了餐桌上，巴扎倒是和他们坐在一起的，而昨天看到的其他人却是不见了踪影。不过薛老没有提，巴扎也没有说，顾茗就更不会提起了，默默的吃起了早饭。

早饭之后，宋瑶抢着去刷了碗，本来顾茗也想跟着去的，结果莫亦戴拉着她不放，说是这个是给最后起床的宋瑶的惩罚。

巴扎看了看宋瑶，又看了看顾茗，凑到薛老的身边低声道：“真是难得啊，我还以为薛老不会再带人了，没想到这次不但带了人来，还带了两个女孩子。”

薛老抬眼，叹了一口气道：“人老了，有些事情该放下就放下了。”

巴扎看出薛老的情绪不佳，急忙道：“今天正好要干活儿，薛老准备让那两个女孩子看看？”

“你说呢？”薛老瞟了巴扎一眼。

巴扎嘿嘿一笑：“别人要是这么说我铁定是不干的，既然是薛老带来的人，当然是没有问题。”

“你小子就是这么会说话。”薛老笑了笑。

薛老和巴扎说话的空当，顾茗已经再次来到了之前和薛老看千层料的地方，这会儿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位头发发白的老伯正在里面挑山料。

老伯的汉语不行，勉强和顾茗打了一个招呼之后便自己干自己的事情了，也不管顾茗在一旁看着，将选中的山料拿在手中看了看，然后利索的将脸盆大小的山料切割成了好几块，将表面看上去没有那么多裂纹开口的给挑出来放到一边。

大多数的山料是没有皮壳的，用水洗过了之后就能直接看到它的本来面目，被切割成小块的山料简单的清洗了一下之后又被老伯拿到了另外一个大铁槽中，里面盛着一些看不出究竟的液体。

“知道这是在干什么吗？”这时，薛老再次来到了顾茗的身边，宋瑶也已经刷好了碗，跟了过来。宋瑶看了顾茗一眼，没有吭声。顾茗的视线在小院里环顾了一周，心中隐隐有了一个想法：“这里好像是做玉石加工的，他们似乎是在给山料……染色？”

“没错，就是染色。”薛老给了顾茗一个还不算笨的眼神，走到了那个铁槽的旁边，接着道：“你别看这山料这会儿不起眼，等这些东西经过染色和磨光之后，完全可以冒充上等籽料去蒙骗一些不懂行。或者不算很懂行的人，要是做好了，就连一些懂行的老人也说不定能骗过去。你们俩在玉石鉴定方面都还算是有些研究，要准确的鉴定出真正的玉石，那就要好好的看看假的是什么样子的，得擦亮眼睛才是。”

说完，薛老好似变戏法似的摸出两块不足手掌大小的鹅卵石状的玉石，然后递到了顾茗和宋瑶的面前，开口道：“你们俩看看这个。”

顾茗朝着薛老手上的那两块玉石看了过去，那是两块偏绿的没有经过雕琢的玉石，在薛老的手中散发出一种莹润的感觉。

待薛老的话说完了之后，宋瑶最先动了起来，她从薛老的手里接过了那两块玉石，然后仔细的看了起来，同时用手指细细的抚摸，眼神专注而且认真，与平时跟顾茗说话时那种时时刻刻都带着浅笑的样子截然不同。

二选一

宋瑶拿着玉石观察的时间很短，很快就停止了自己的动作，示意顾茗上前。

知道薛老这是在指点她们，顾茗也没有跟宋瑶客气，自个儿拿起了那两块玉石看了起来。这两块玉石都是青绿色的，边缘的地方还有一些偏红的，类似于皮壳的部分。

顾茗的左手抚摸稍微大一点的那块玉石，接触到玉石表面的手指立马传来了一阵微弱的热度，心中没有升起一点儿的愉悦之情，而从心底传来的则是模模糊糊的类似于滚筒转动的声音。

这种滚筒转动的声音可是在顾茗的耳边响起了双重奏，她松开了抚摸玉石的左手，那声音便变成了独奏。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发现发出这种声音的是一个约半人高的铁桶转动所发出的声音，而且里面还有石块儿碰撞所发出的声音。

这下不用薛老说明，顾茗也知道，这东西多半就是用来打磨抛光的机器。

从左手抚摸玉石而带来的各种感觉来看，这块稍大的玉石可不是什么上档次的好货色，多半就是在这个小院子加工染色打磨出来的东西。可是拿到眼前仔细看，看到的却是跟左手传来的感觉完全不同的样子。

这块被她的左手判定为低档货色的玉石看上去颜色均匀光滑散发出一种温润的荧光，入手之后油脂感也不错，加上底部有一小块儿类似皮壳的东西，咋一看挺像是和田玉的籽料。

顾茗拿出专门的放大镜对着玉石进行观察，上面的气孔分布还算是均匀，不过细腻质地什么却稍稍有点奇怪，不太统一，疑似打磨之后给人造成了玉石天生就如此细腻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