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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第1页）

&esp;&esp;……他眼底深深的叹息。

&esp;&esp;陈情&esp;“我已经……爱上你了。”……

&esp;&esp;可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esp;&esp;在月光下，在夜风中，在手风琴悠扬的乐声里——他请她跳了一支舞。

&esp;&esp;她是社交场上最亮眼的明珠，又有留洋的背景，跳起舞来是驾轻就熟，慵慵懒懒就能踩上音乐的拍子，每个舞步都曼妙可人；他就生疏些，大概因为此前很少跳舞，动作因此难免显出几分生硬，可她怎么会介意这些？只一心沉湎于男人有力的怀抱和他虚环在她后腰的那只手，温热的触感令她着迷，亦让她对他的爱意愈发汹涌。

&esp;&esp;“你会跳舞？”她还有几分惊喜，“是什么时候学的？”

&esp;&esp;他当时却无心分神跟她说话，只尽力注意着不要踩到她，同时还要提防她有什么磕磕碰碰，一心多用可忙碌了。

&esp;&esp;“没有学过，只是看得多，”他匆匆地答，“说不上会。”

&esp;&esp;她兴致不减，仍然抬着头看着他的眼睛，又有些期待地问：“那……这是你情殇&esp;祝你前程似锦。

&esp;&esp;寂静。

&esp;&esp;死一样的寂静。

&esp;&esp;谁也不知道他们统共沉默了多久，只是一切旖旎的假象都已散得干干净净，她脸上强装的镇定也已碎成一片一片了。

&esp;&esp;“……不要再见面？”她连声音都有些发抖，“为什么？”

&esp;&esp;对方却不说话，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令人费解又令人惶恐。

&esp;&esp;她被这样的沉默逼得更加慌乱，不等他开口说什么自己的想象就已多到无穷尽。

&esp;&esp;“是、是因为你介意门第么？”她惊疑不定，自己为难着自己，“静慈说过你会在意这些，可我已经说了我不在乎，我也不会让我的家人伤害你——”

&esp;&esp;她的语速很快，一边说一边紧紧看着他的神情，企图从中发现什么可以转圜的余地，可惜却并未遂愿。

&esp;&esp;“……那是因为你妹妹？她反对我们在一起？”她绞尽脑汁地想着理由，说到这里自己也感到很抱歉，“的确……上次是我冲动了，本不应该那样凶她，她是你的妹妹，我应该待她好一些的——可是、可是这是我跟你之间的事，也不应当被其他人左右的吧？我……”

&esp;&esp;“白小姐。”

&esp;&esp;他打断她了，打从相识以来第一次，他没有耐心把她的话听完。

&esp;&esp;那时她的头脑已经有些混沌，其实并不太能从理性上察觉这种变化，可与此同时她的感性却是千倍百倍的敏锐，这微妙的改变让她几乎一下子就失去了再开口的勇气，只能全然被动地听他继续说下去。

&esp;&esp;“这些原因都有。”

&esp;&esp;他冷静而残酷地开了口，深沉的眉眼是无底的深潭，不见一丝柔软。

&esp;&esp;“我的确放不下你我的门第之别，小姐的出身太过优越，我难以高攀。”

&esp;&esp;她着急了，立刻申辩：“可我已经说了我并不在意，我——”

&esp;&esp;“但我很在意，”他第二次打断她，如同一个冷酷的审判者，“终身大事并非儿戏，令尊令堂难道会同意我们在一起么？门第之别带来的差异大到你我都难以想象，终有一日我们都会觉得难以跨越这道鸿沟，到时又该怎么办？”

&esp;&esp;他是极冷静的，坚冰一样冷漠，条分缕析清清楚楚，可这却并不是她想要的。

&esp;&esp;“我知道这会有困难，可你又何必这么悲观？”她的声音大起来了，企图以此掩饰自己内心的孱弱，“我承认现在我父母是很难接受，但事在人为，只要我们都再努力一些，一定能——”

&esp;&esp;“可我并不想这样，”她第三次被他打断了，语气更沉也更重，“我不想勉强。”

&esp;&esp;啊。

&esp;&esp;这是更狠的一刀。

&esp;&esp;她的血已经流出来了。

&esp;&esp;“情动只在一时，往后漫漫余生终将平淡如水，小姐能忍受那样的生活么？”他的残忍还在继续，“我又能忍受多久你家人的冷眼？需要多久才能等到他们的认可？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

&esp;&esp;她茫然地摇着头：“徐冰砚……”

&esp;&esp;“何况我妹妹也的确很反对我们在一起，”他却不听，眼睛已经看向别处，似乎连再多看她一眼都不情愿，“她是我最后的亲人，我曾在双亲墓前起过誓说要照顾好她，我不能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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