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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第2页）

&esp;&esp;虽然她自己的渡劫很顺利，但作为修仙者，姜玲在渡劫之后就没有回宿舍，她总是明白了些什么。

&esp;&esp;“姜玲的心魔不是一般的心魔。现在我们暂时压制住了她的情况，但随时都会有危险。”魏泽说，“虽然脱离了妖魔牢狱，但这心魔已经受了刺激，即使在常态下也会不断地侵蚀她的元神。等到她守不住自身神识的时候，就是走火入魔的时候了。”

&esp;&esp;意料之中的，袁清清听罢瞳仁骤缩。她尽力站着，说话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那怎么才能救她？我能帮上什么吗？”

&esp;&esp;“心魔之劫，渡的就是自己的心。除了她自己以外，没有任何人能对那心魔造成伤害。”

&esp;&esp;魏泽摇摇头：“我知道你们是朋友。但你要明白，走火入魔之人，自己就成了这世间的祸害。到时候，你救了她一个，会害到更多的人这样的情况下，你还要站在她一边么？”

&esp;&esp;女孩们

&esp;&esp;他的声音不大，但面前的袁清清听罢，就像是被闪电劈中似的颤抖起来。她紧紧地抓着衣襟，沉寂了足足一分钟，最后还是开了口。

&esp;&esp;“魏老师，我不会抛下姜玲不管的。我想要救她，同时也要拯救其他人。”

&esp;&esp;她深吸口气：“我相信，一定会有一种办法，能让所有人都得救，不需要任何人去牺牲哪怕它可能只是所谓的奇迹，但只要那一个希望存在，那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它。”

&esp;&esp;魏泽面无表情：“那么，你现在做得到这些么？”

&esp;&esp;袁清清身体一震，闭上嘴，无言以对地低下了头。

&esp;&esp;“我不否认你的善良。但没有底线、没有能力的善意，不过是另一种样式的愚蠢。”

&esp;&esp;魏泽摇头：“听好，善良从来都不是什么挡箭牌，更不要说让别人来承担你带来的后果。既然你选择了拯救，那同样就要准备好背负失败的代价。比如说现在，你哪边都不想放弃，那最后很有可能就是两头皆输。到时候，你不但当不成拯救者，还会成为最大的罪人。”

&esp;&esp;袁清清一动不动地站着。这时厚重的乌云流过当头的残日，不留缝隙的阴影笼罩整个世界。

&esp;&esp;仿佛一个世纪的沉默过后，她突然再度开了口。

&esp;&esp;“如果我选错了、如果姜玲真的是那样的坏人，那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后果也应当由我来承担。若是到时候她真的要为害人间的话，那我会做我也是会哭的

&esp;&esp;“你哥哥？”魏泽想起了那个镜中的少年，怪不得他与姜玲那么像。

&esp;&esp;“如果不是他在，死的本来该是我。”姜玲淡淡地笑，“哥哥是个好像什么时候都能笑出来的人，比我要聪明得多、也有天赋得多。从小他就告诉我，那些人教给我们的不是真正的仙法，所以他不准我去修炼那些，但他自己却一直在按照那些人的要求做为了有一天能带我逃出那里，他最后也做到了。”

&esp;&esp;魏泽默然。他看过光阴之玉的画面，自然也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

&esp;&esp;“为了带我逃到这座城市，哥哥透支了自己的身体，用最后的灵力帮我压制住了魔种，自己却被邪法反噬而死。死前他体内都被魔种蚀空了，浑身鲜血淋漓，挣扎了一天一夜才断气。而我，直到最后还只是跟在他身后的、那个没用的拖油瓶小孩而已我真讨厌那样的我自己。”

&esp;&esp;“所以你才要学着他的样子去活么？”魏泽问。

&esp;&esp;“我刚才也说过吧，这是我唯一能存活的方法。”姜玲笑着道，“我本来以为，只要求到真正的仙术，就能压制住这种影响，就还能像正常人一样活但果然是我太天真了。无论愿与不愿，凡是沾染过邪术的人，一辈子都注定无法脱离。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奢求能得到拯救。”

&esp;&esp;魏泽静静地坐在那看着她笑，那笑容仿佛是粘在了她脸上似的。

&esp;&esp;“所以魏老师，你不用有负担的。杀我这样的人，不会对你的仙格有影响，毕竟这算是为民除害嘛。”她开着玩笑，“而且，在昆仑大学的这段时间，我也学到了很多东西，有一些时候我真的以为我已经被大家接受了。如果不是这次灵潮到来，我说不定还能再多活几天。哪怕多一天这波就血赚了啊！可惜没赚到。”

&esp;&esp;姜玲闭上眼：“魏老师，做你该做的事情吧。我死之后，一定要把我挫骨扬灰，这样的话邪术就不会泄露出来了。至于其他人，你就跟他们说我考试没过、被开除回家了就好。这样的话，至少他们印象里的我是个开心的正常人虽然这样做很虚伪，但如果能因为我的存在而让别人稍微开心一点、生活稍微变得光明一点，那就再好不过了。”

&esp;&esp;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道：“啊，对了，尤其是清清，千万别让她知道我的事。在遇到她之前，我真的不敢想象世界上会有这么单纯的人。她那样的善良，不该被我玷污。我们本来，就该生活在不同的世界。”

&esp;&esp;密室里一时间寂静如死，魏泽静静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孩。她的脸映在淡淡的金光中，这时候她终于不再笑了。

&esp;&esp;“既然你说你早预料到了这些事，为什么还要来到这昆仑大学？”

&esp;&esp;姜玲一下睁开了眼，像是被他给问住了。

&esp;&esp;“正统的仙法修行能够压制邪念、理论上足够强悍的元神甚至还能消化掉心魔，你是为了这个，才会来到这所大学吧？”魏泽说，“也就是说，你还没放弃，你还想求得一线生机。”

&esp;&esp;姜玲垂下眼：“对不起，魏老师。”

&esp;&esp;“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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