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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冯堇想了想,悄声挪动到觉明大师跟前,近距离看着他那张俊美无铸的脸,却怎么看也看不出,这张脸究竟是不是□□。
&esp;&esp;她犹豫了下,还是被好奇心驱使,抬手摸向他的脸侧。听说□□边缘做不到完全平整,可以用手摸出来。
&esp;&esp;可就在她的手触到他的脸时,冯堇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瞬间大变样。
&esp;&esp;她不再是在长明宫的偏殿,而是回到了豫王府玉清院。眼前之人不再是觉明大师,而是满脸胡髯的豫王,以及,他怀里抱着的,她?
&esp;&esp;这是,她死后的场景?
&esp;&esp;“阿堇,你怎么了,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esp;&esp;“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只要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esp;&esp;“阿堇,你知道吗?这大半年,我每天每夜都在想你,你可有想我?哪怕一瞬?”
&esp;&esp;“阿堇,我这次立了许多军功,看在这些军功的份儿上,皇兄也一定会同意让我改立你为王妃。”
&esp;&esp;“阿堇,你知道吗?我给我们的孩子起了好些名字,你睁开眼睛,我全都写给你看,你喜欢哪个,就用哪个,好不好?”
&esp;&esp;“阿堇,我好恨,好恨我自己,没有早些跟你说清楚,我是因为爱你,才不肯放你走,不是因为什么报复,我害怕放你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就像现在这样……”
&esp;&esp;“阿堇,只要你睁开眼睛,我现在就放你走,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保证,绝不会抓你回来……”
&esp;&esp;“阿堇,你如果再不睁开眼睛,我就杀了所有人,所有害你的,所有和你的死有关的,还有所有你关心的,以及你所有的亲人朋友,我要他们全都给你陪葬……”
&esp;&esp;……
&esp;&esp;冯堇像是一道离体的游魂,飘浮在一旁,听着纪煊说了半宿的心里话,看着他痛苦嚎哭了半宿,又枯坐了半宿,直到天明时分,他一头黑发已经全然变白。
&esp;&esp;一夜白头的他,终于放下她僵硬的身体,走出了玉清院。
&esp;&esp;而她不能离体太远,又惧阳光,只能留在玉清院。
&esp;&esp;待到傍晚他回来时,满身浓重的血腥气,不知杀了多少人。难道,他真的如他所说,杀了所有人?
&esp;&esp;他重新抱起她的身体,嗓音沙哑道:“阿堇,她们都该死,是她们联手害死了你,她们没有一个是无辜的,我已经把她们全都杀了,给你报了仇。还有后院,我也一把火全都烧了。不过,你放心,我没有杀你的亲人朋友,因为那样,就算到了地底下,你也会怪我的,对不对?”
&esp;&esp;“阿堇,我知道你怕黑。不过这次你别怕,黄泉路远,我陪你一起去……”
&esp;&esp;紧接着,她看到下人抬来一具金丝楠木,他给她和他自己都换上红色婚服,然后抱着她躺进了棺木,又命人从外面把棺木钉死。
&esp;&esp;他这是要把自己给活埋?她大惊。
&esp;&esp;果染,下人们把棺木抬到深山里,挖了个大坑,埋了起来,又竖上一块墓碑。
&esp;&esp;墓碑上是豫王的字迹,写着纪九幽与妻冯堇之墓。
&esp;&esp;“不要!”她疯狂地阻拦,却触碰不到任何人,也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声音,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纪煊活生生地便埋在地下的棺材里,一点一点流失生命。
&esp;&esp;她曾听人说过,有人被活埋后,因空气耗尽窒息而死,死状极为凄惨,死前,会因为求生的本能疯狂地抓挠棺材板,抓得手破血流也不在乎。
&esp;&esp;可纪煊没有这样,他抱着她的尸体,始终安详的闭着眼睛,嘴角微微翘起,仿佛能这样抱着她死去,他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esp;&esp;她不想让他死,于是疯狂地找人求救,偏偏,没有一个人能听到她的求救。
&esp;&esp;直到
&esp;&esp;阿堇今日当是第一次与觉明同处一室,却能一见如故,甚至,互相触碰……
&esp;&esp;相比她对他的种种抵触,纪煊头一次有了深深的挫败感。
&esp;&esp;但,她既然已经答应他,永不嫁人,那么,即便她喜欢觉明的容色,甚至想要与觉明发生些什么,他都不该管,也管不着。
&esp;&esp;至于世俗伦理,他自会替她挡着。
&esp;&esp;若是觉明不从,哪怕他如今当上了国师,只要她想,他自有法子,让觉明乖乖地给她做男宠。
&esp;&esp;想通了这一点,殿中两人互抚脸颊的暧昧一幕便更刺眼了,纪煊再也看不下去,转身悄悄离开了。
&esp;&esp;冯堇并不知道纪煊曾经来过并有所误会,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抚在觉明脸侧,连忙收回手,往后退了些。
&esp;&esp;觉明大师为她拭泪的手落在空中,却丝毫没有尴尬,十分自然地将手收了回去,捻起腕上的佛珠来。
&esp;&esp;冯堇回想到自己刚才一时失神,竟说出了前世之事,便抬起头,语气肯定道:“你不是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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