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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2页）

&esp;&esp;邵英禄年纪长起来，人也发福了，不见年轻时的风流倜傥，唯独一双眼睛，仍旧炳如观火，不论他心里明白几分，外人被他一瞧，都要觉得他洞彻一切。

&esp;&esp;喻霁和他爸装习惯了，面上未曾显出不自然，顺着邵英禄的话坦白：“谁见过他不会印象深刻。”

&esp;&esp;邵英禄点点头，喻霁又追问：“他到底怎么失踪的？”

&esp;&esp;“交易的时候一个贴身手下反水，”邵英禄简略地说，“落海后失踪了。茂市都乱了，属下和仇家都在找他。”

&esp;&esp;“老爸，你也在找吧。”喻霁托着腮，半真半假地问。

&esp;&esp;邵英禄笑了笑，拍了拍喻霁的肩，还未应话，又有老友来恭喜他产业开张，他便站起身端着酒杯叙旧去了。

&esp;&esp;喻霁十一点才到家，温常世还没睡。

&esp;&esp;他坐在落地窗边的椅子上看外头的夜景，背对着喻霁。喻霁喝了酒走上楼，动静不小，温常世也没回头看。

&esp;&esp;温常世现在什么都记不清，不复喻霁

&esp;&esp;温常世又做了那个和喻霁有关的梦。

&esp;&esp;他们站在一间四面是墙的房间之中。

&esp;&esp;房里有三张不同的赌桌，站着七个人，只有温常世和喻霁有清晰的面孔。

&esp;&esp;喻霁站在一个中年男子身后，他穿得比最近多一些，头发比现在长，一脸好奇地四下张望着。

&esp;&esp;一名荷官按了摇骰的开关，房间之中充满了被梦境放大了的沉闷的骰撞盅壁声。

&esp;&esp;喻霁支着耳朵听骰音，神情认真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铃音停了，温常世再次看见喻霁悄悄伸出了手，搭上中年男子的衣摆。

&esp;&esp;喻霁有一双修长的手，从圆润的指尖，到手背上微透着青色血管的细白皮肤，都写着娇生惯养。

&esp;&esp;他用食指和拇指抓着中年男子的深色外套，快速地轻轻一扯，又偷偷抬起眼来，望了望温常世，再重新低下头。

&esp;&esp;喻霁睫毛密而长，十分轻软，灯光自上而下照着他，睫毛的阴影打在他的鼻梁和脸颊上。

&esp;&esp;中年男子下了注，荷官用手心敲了一下铃，铃声清脆，把温常世留在了这间房里。

&esp;&esp;温常世盯着喻霁不放，直到荷官揭开盅子，喻霁脸上浮现了温常世在等的那个表情。

&esp;&esp;喻霁看清骰子数字后，眼睛微微睁大，嘴唇张开了一些，短促地呼出一口气，眼底里升起了笑意，唇角也有了一个很轻微的弧度。

&esp;&esp;——这个笑容，让温常世觉得很熟悉。

&esp;&esp;依据温常世和喻霁不长不短的相处经验来看，这是喻霁做坏事得逞后，不自觉显露的惯有表情。

&esp;&esp;温常世睁开了眼。

&esp;&esp;客房的窗帘拉了一半，外头天快亮了，他看了一眼床头的电子钟，六点二十分。

&esp;&esp;今天晚上，喻霁就要带温常世去张韫之的医院检查了。

&esp;&esp;在喻霁家里借住的第二十天，温常世依旧想不起事情。他的情况时好时坏，有时候觉得自己马上就能把一切都想起来了，又时又重返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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