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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第2页）

&esp;&esp;林朔没办法回答，他不能给任何承诺，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承诺。所有人的故事都能写成一本书，那些别人对自己或是自己对别人无法实现的承诺，最终统统做了空白扉页。

&esp;&esp;看进眼里拔不出来

&esp;&esp;时间过了很久，久到停机坪上又一架飞机滑向跑道，席旻棠握着电话的手有些僵了，林朔终于给了答复：“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看我替你面对

&esp;&esp;“你不想听，那我就不说了。”他垂着眸子，无甚态度，“如果你喜欢逃避，没关系，我替你面对。”

&esp;&esp;“你知道我最佩服的杀手是谁吗？”

&esp;&esp;“杀手？”她的问题来得太突然，跨度也太大，他的思维开始跳tone，“怎么说起这个？”

&esp;&esp;她只是笑，恬淡安静：“要是问我最佩服哪个杀手，那一定是《杀死比尔》里面的独眼美女，她能在奸计得逞之时无比淡定的拿着笔记本念网上抄来的文字，要是我一定会手忙脚乱的，因为我不确定到底能不能在那人死之前念完。”

&esp;&esp;似懂非懂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他很少听到她说如此隐晦的话，一时之间无法参透主旨是什么。

&esp;&esp;“其实，我们的心理素质很多时候并不足以支撑我们完成自以为酷的事情。”她有点泄气，有点无奈，瞬即又神采飞扬起来：“可是，这次我想试试。”

&esp;&esp;经过一番疏通，她成功在看守所见到了潘金时，此时的教授再也不是当年风华正茂的学界之星，一副阶下囚的模样沧桑潦倒。

&esp;&esp;对于潇潇的到来，潘教授显得很吃惊，目瞪口呆久久不能自己。似乎还不太确定，饱含质疑地询问她：“你是……你是倪潇潇？”

&esp;&esp;“潘教授，虽然不知道该跟你说些什么，可我还是来了。”她坐在他对面，林朔请看守通融，给了他们极大的自由空间。她审视半晌，叹息道：“何必呢，你明明可以安度晚年的。”

&esp;&esp;潘教授五官纠结在一处，眼神闪烁不定，随即反应过来，惊骇道：“是你？”

&esp;&esp;她没有否认，她是俗人，放不下的恩怨太多。四年来，只要想到雨夜那一幕幕肮脏画面心里就充满了痛恨，然而今天终于见着了，对峙当场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esp;&esp;“就算不是我，也会是别人，老天爷为你安排的路，绕再多弯也会走回来，你逃不掉的。”

&esp;&esp;潘金时的手掌紧紧攥着，嘴唇抿得没有半点缝隙，看不出丝毫悔恨，随即双拳重重砸在桌上，质问她：“我当年已经撤销对你的指控，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他涨红了脸，指着自己额头上的疤，咬着牙吼道：“难道还不够？”

&esp;&esp;“那我爸呢？他就活该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吗？”胸口剧烈起伏，眼里充满了恨意：“一想到这个都恨不得你去死！”

&esp;&esp;潘金时怔忡地盯着暴怒的潇潇，惊讶到不能自抑，自言自语起来：“以为是别人危言耸听，真的……真的是这样？”

&esp;&esp;潇潇冷笑起来：“你敢跟我去看看吗？你敢吗！”

&esp;&esp;“不……不……不……”潘金时无意识摇晃起脑袋，仿佛至此才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esp;&esp;想到爸爸，她不禁难受起来，喉头不停打颤：“潘教授，老来应该栽花，而不是栽刺，可惜你就算想明白也来不及了。”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再也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女孩儿：“我不会原谅你，到死都不会。”

&esp;&esp;我不要你们假慈悲

&esp;&esp;“我……我……”潘教授把头埋在手掌里，只听得见抽泣的声音。

&esp;&esp;狠厉的话已经说尽，潇潇走出会见室，却在门外看见了潘教授的爱人。

&esp;&esp;潘师母坐在轮椅上，形容枯槁，身后的保姆眉头紧皱，显然是听到了两人的谈话，潘师母叫保姆先出去，面无表情，眼光始终不离潇潇。四年不见，潇潇差点认不出她，师母瘦得厉害，颧骨高高凸起，身子也撑不起衣服，像是只宽大的布袋子随意套在身上，看不出半点血肉。

&esp;&esp;记忆里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潇潇从看守所出来的好似他只是外人

&esp;&esp;“怎么了？”等在看守所外面的林朔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赶紧从车上下来，她别过脸欲要上车，林朔拉住她，拿开她挡住脸颊的手掌，红红的巴掌印衬得脸色越发惨白，心里隐隐作痛。

&esp;&esp;“谁打的？”他压着火气问，“姓潘的？”

&esp;&esp;“没有。”她避开他探求的目光，转身背对着看守所大门。

&esp;&esp;“贱人就是不识好歹！”他气急了，大步向里走去，潇潇赶忙拉住他：“两个家都毁了，该够了。”

&esp;&esp;“潇潇！”他讨厌她的慈悲总是悬在宰割平等的利刃上。

&esp;&esp;以为她会难受委屈，她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嘴角浮上一丝讥诮：“如果一切罪恶都能轻易被原谅，那么谁都会肆无忌惮，相比加之肉体的痛苦，我宁愿他的良心一辈子受到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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