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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第1页）

&esp;&esp;“慌神了几秒钟，他连忙跑去旁边的车厢拉其他乘客，但他只能比划着手语，朝我这里指，或许很多人会觉得他疯了，也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esp;&esp;“他总算叫到了人，有人打120，有人去叫乘务员，他又重新回来，一直守在我身边，手足无措，很想帮我，但不知道该怎么做。我看到他的表情很着急，比我自己还着急，几乎快要哭了。接下来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esp;&esp;沈念听得提心吊胆：“然后呢？”

&esp;&esp;“然后我醒过来了。”陶知越像是开了个玩笑，“不然你也不会在这里看到我。”

&esp;&esp;听他说到这里，沈念的胸口好像被一种复杂的感觉充盈着，久久不能言语。

&esp;&esp;最后他小声道：“幸好，他发现了你的异样。”

&esp;&esp;“嗯，幸好遇到了他。他给了我全新的生命。”

&esp;&esp;陶知越的表情很认真。

&esp;&esp;沈念经常能听见病人对自己或同事说这句话，但此刻，这句话里似乎还有着别样的含义。

&esp;&esp;想了想，沈念赞同了陶知越之前说过的话，“如果他真的能成为医生，一定会是个很好的医生。”

&esp;&esp;可惜生理上的缺陷注定了这不可能。

&esp;&esp;静默了片刻，陶知越问他：“你为什么想成为医生？”

&esp;&esp;沈念回答得很果断：“因为想治愈那些被病痛折磨的人，想弥补生命的缺陷。”

&esp;&esp;沈念顿了顿，又补充道：“其实我从小就这么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执念，我没有生过什么大病，而且明明是个胆子很小的人，怕血，怕打针，怕虫子，什么都怕。”

&esp;&esp;“在今天之前，我每次做手术的时候心里都在发抖，但是手一直很稳，从来都不会出错，好像真的是老天爷非要让我吃这碗饭。”

&esp;&esp;“有时候我自己都会想，怎么会有我这么矛盾的人。”

&esp;&esp;陶知越安静地听他诉说着，最后问道：“你有没有其他想做的事？能让你发自内心觉得快乐的。”

&esp;&esp;这个问题让沈念足足思考了一整夜。

&esp;&esp;又一天晚上，身体状况好转了许多的陶知越裹着柔软的白色围巾，和他在住院楼下散步。

&esp;&esp;咳嗽变得很少，热度减轻，炎症在慢慢地消退。

&esp;&esp;“我想了很久，跟小朋友待在一起，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我愿意为他们做任何事。”

&esp;&esp;沈念笑着说：“也许是因为想弥补我自己的缺失……这是心理科的同事最常提到的词，童年阴影。”

&esp;&esp;陶知越肯定道：“如果你转行，一定会是很出色的老师。”

&esp;&esp;沈念笑得更开怀了一点，似乎想象到了那些纯粹的、快乐的光景，但他的笑容慢慢又消散了。

&esp;&esp;“可惜我做不到……我没有勇气。”

&esp;&esp;“我好像一直在被什么东西推着往前走，也许是命运，也许是别人的眼光，也许是一种幻觉。”

&esp;&esp;“我之前怀疑自己精神分裂，还去做过检查，因为心里总冒出奇怪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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