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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嗣勤几个听了吃惊之余不免有些失望。吃惊的是徐令宜怎么知道了这件事，还郑重其事地安排好了行程──他们原来准备借口陪徐嗣谕去拜访同案，偷偷溜出去玩一天；失望的事这件事不仅被徐令宜知道了，而且还安排了赵先生这个授业恩师陪他们一起去。到时候束手束脚，哪还有什么快活可言。但徐令宜开了口，他们也只能低头应&ldo;是&rdo;。徐嗣谆却暗自高兴，知道自己跟母亲说的话起了作用。他没等喝茶的人散，他就迫不及待地将徐嗣诫送回了十一娘处。&ldo;母亲，母亲，&rdo;徐嗣谆拉着十一娘的衣袖，&ldo;爹爹今天说了，我们去西山。&rdo;又道，&ldo;不过，没说让我们烤rou。您再跟爹爹说说吧，到时候让我们在院子后头烤rou。&rdo;&ldo;烤rou可以！&rdo;十一娘考虑到现在是春天，&ldo;只能吃一小块。&rdo;徐嗣谆连连点头保证。他的肠胃不是十分的好，想烤rou与其说是为了吃，还不如说是为了好玩。&ldo;到时候我会吩咐雁容帮你准备的。&rdo;十一娘笑着应了。徐嗣谆没有了遗憾，兴高采烈地回去了。半路经过元娘的故居。他的脚步不觉地停了下来。&ldo;四少爷，我们快回去吧！&rdo;茶香不喜欢那间屋子。一想到那些看上十分光鲜的东西是个死人用过的，还把它陈设成生前的样子，她心里就有点发毛，&ldo;天色太晚了，明天还要早起去上课呢！&rdo;徐嗣谆没有听从她的劝告，去叩了门。来应门的婆子是老人了，见是徐嗣谆，立刻吩咐人把屋檐下的灯笼都点了起来，提了盏八角宫灯陪着徐嗣谆去了内室。徐嗣谆在娘亲的影像片刻，这才回了太夫人处。十一娘对生日没什么感觉。从前，父母会送她一件昂贵的礼物，但除了那件礼物，好象和平常的日子也没有什么两样。别人还可以和母亲说说&ldo;孩子的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rdo;之类的话，她没有一个说话的对象，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期待。后来和徐令宜生活在一起。第一年她及笄，他送她一块三羊开泰的玉牌，玉质极好，雕工也细，她很喜欢，挂在了身上；第二年，他问她&ldo;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rdo;。在她的认识里，礼物都是别人送的，自己伸了手要，就失去了意义，笑着应了句&ldo;不过是散生，侯爷不用那么破费&rdo;，徐令宜也不追问，提前几天送了她一支做工细致的赤金佛手提篮的簪子，倒也没有特别之处。今年又问了同样的话，还颇有些完成任务的味道在里面。十一娘晒笑，道：&ldo;又不缺什么，侯爷不必费心了。&rdo;徐令宜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过两天送了支赤金玉兰花簪子。两个簪子摆在一起，长短、做工、份量差不到哪里去，如果不是花色不同，倒像是一对。十一娘怀疑徐令宜是不是一口气打了十支、八支，只是簪头不同，以后每年拿一支出来应付就行了。所以她让琥珀吩咐外院库房的帮她做了个紫檩木的长匣子，里面铺了大红的漳绒，把两支簪子并排放了进去。&ldo;看我一共能收到多少支簪子！&rdo;她望匣子里空出来的尺长空间笑着关上了匣子，递给琥珀，&ldo;收了吧！&rdo;琥珀笑着应声而去。周夫人来访。&ldo;这孩子，倒顽皮的很！&rdo;她见十一娘没有怀孕妇人的丰腴，反而比之前更清减了几份，知道她还没有缓过气来，笑着问她：&ldo;喜欢吃酸的还是喜欢吃甜的？&rdo;&ldo;酸酸甜甜的都喜欢吃！&rdo;两人笑着说了几句闲话，周夫人拿了个红漆描金的匣子：&ldo;过两天你生辰，我只怕不得闲。就当是我提前给你祝贺了！&rdo;十一娘的生辰正好是端午节。她笑着道了谢，让琥珀收了，留周夫人吃饭。&ldo;你这样子，还是好好歇着吧！&rdo;周夫人执意要走，&ldo;等生了，我们再好好聚一聚。&rdo;然后去给太夫人行了个礼，回了公主府。周夫人前脚刚走，林大奶奶来了。&ldo;几房住在一起，吃个饭，馒头都要蒸五大笼，还要给慧姐儿送凉席、蒲扇。你生辰那天我就不过来了。过些日子清闲了，我们再坐下来说说话。&rdo;送了对五毒绒花给她戴。那蜘蛛、蝎子做得栩栩如生，徐嗣诫见了躲在十一娘怀里大叫，大家看了哈哈大笑。十一娘拿了簪子给他看：&ldo;是假的。&rdo;又喜欢他，&ldo;摸摸看，毛绒绒的，可有意思了。&rdo;他怯生生地伸出小指头来触了一下，见那蜘蛛的脚抖了抖，又吓得把脸埋在了十一娘的怀里，须臾抬起头来，大着胆子触了一下，发现那蜘蛛只知道抖动，并没有爬动的迹象，胆子渐渐大了起来，用指腹摸了摸蜘蛛的背，果然如十一娘所说，毛绒绒的，很有意思，胆子越发的大起来，拿过簪子仔细地瞧，正好四喜端了碟黄灿灿的杏子进来，徐嗣诫眼珠子一转，猛地将簪子伸了过去，四喜骤然间见到个黑乎乎的蜘蛛，哪里还辩真假，吓得面白如纸，一声惊呼，手里的碟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几片，圆圆的杏子滚了一地。绿云&ldo;哎呀&rdo;一声，忙蹲下去捡杏子，几个小丫鬟见了，也都跟着蹲了下去。徐嗣诫没想到会这样，吓得呆在了那里。十一娘见了反不好教训，揽了徐嗣诫在怀里，一面对战战兢兢立在那里想哭不敢哭的四喜笑道：&ldo;没事，没事，把杏子拿去洗一洗就行了。&rdo;然后低了头对徐嗣诫道，&ldo;你看，闯祸了吧？以后可不能这样吓唬人了！&rdo;徐嗣诫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忙上前拉了四喜的手，把簪子伸到面前：&ldo;你看，是假的！&rdo;四喜吓得连退了几步，这才敢定睛看徐嗣诫手上的东西。见果真是只簪子，破涕为笑：&ldo;五少爷，您可吓死我了！&rdo;徐嗣诫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头。有小丫鬟进来禀道：&ldo;文姨娘来了！&rdo;&ldo;让她进来吧！&rdo;文姨娘撩帘而入，后面跟着梳了双螺髻，穿着水红色衣摆绣糙绿色水浪纹的秋红。&ldo;这是怎么了？&rdo;她笑盈盈目光一转，&ldo;谁这么不小心。&rdo;十一娘指了炕前的杌子让文姨娘坐：&ldo;诫哥儿拿林大奶奶送的五毒簪子吓唬人了！&rdo;她简明扼要地说了一句，然后笑道：&ldo;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我这里坐。&rdo;却心知肚明地用眼角瞟了一下秋红──她正和几个小丫鬟一起蹲着捡杏子，手脚轻快又伶俐。&ldo;过几天是夫人的生辰了，&rdo;文姨娘顺着十一娘的目光瞥了一眼，笑道，&ldo;也不知道送什么。正好前两天看见琥珀在给您绣帕子。您也知道，我的针线不好，我就让秋红帮着做了几方帕子。手艺粗糙，不成样子，倒也是我们的一片心思。&rdo;说着，拿了几块帕子出来。白月、淡蓝、湖绿……都是十一娘惯用的素静颜色，或廖廖数针绣了个鹅黄色的小鸭子，或精耕细作地在帕子一角绣了两朵小小的并蒂的莲花之类。十一娘有些奇怪。文姨娘也不隐瞒：&ldo;是让滨菊帮着画的花样子。&rdo;十一娘笑着收了。文姨娘喊了秋红：&ldo;还不快来给夫人行个礼──夫人的针线在整个燕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能收下你的东西，那可是你的福气。&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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