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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太太点头：&ldo;有婆婆帮着撑腰，自然不怕。&rdo;&ldo;如果是后者，&rdo;高太太沉吟道，&ldo;只要不和她有利益冲突，像柔讷这样的性格，胜之不武，她还不至于动手。万一她是这样的人，也不怕。到时候我们只要和她讲清楚，徐家的财产我们一分钱也不要，再提出分家，想必她比我们还要积极……&rdo;&ldo;那我们家柔讷岂不亏大了。&rdo;没等高太太的话说完，项太太已嚷道，&ldo;那怎么能行！&rdo;高太太不由抚额，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道：&ldo;她如今已经开始掌家。如果是个性情忠厚之人，不用我们争，也会把徐嗣谕的那一份分给他。如果是个心机深沉之人，别说她以后还会有自己的亲生子，要为不能承爵的儿子打算，就是这掌家的风光一但尝到了滋味，又有几个人能放得下。多则二十年，少则十岁，这内内外外的管事纵然不被她换完，十之八、九也不敢和她对着来。她只要把徐家那些赚钱的产业全都揽在手里，不出几年，她的陪嫁就会番翻地涨。侯爷又比她大十几岁。等侯爷年老糊涂的时候，她还清醒着……到时候就算是均分，只怕到徐嗣谕手中也没有多少了。我们争来争去的，只会把徐家上上下下的人全得罪完。那才是得不偿失！&rdo;项太太还有些想不过来，迟疑道：&ldo;那，那要是永平侯夫人生不出儿子呢？&rdo;&ldo;那就更好了啊！&rdo;高太太闻言笑起来，&ldo;一旦她没有亲生子，更要掌权、敛财了，要不然，她老了靠谁去？你想想看，有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婆婆把着家里的事总也不放手，未来的几个儿媳妇里，谁的日子最不好过？&rdo;&ldo;自然是未来的世子妃了！&rdo;项太太脱口而出。高太太笑着直点头：&ldo;不错，不错，你总算知道动脑筋了！&rdo;说得项太太脸一红。&ldo;到时候，只怕永平侯夫人不把这个世子妃捏成水是不会罢休的。&rdo;高太太低声道，&ldo;要知道，侯爷和我们家结亲，本意就是想把这个庶长子分出去为嫡次子让位。必定还有安排。以侯爷的为人，既然出了手，徐嗣谕就是决不可能有承爵可能了。我们和永平侯夫人之间也就没有了什么根本上的冲突。这样一来，我们家柔讷反而日子最好过。说不定，还能入了婆婆的眼，从此和她亲近起来。&rdo;妯娌多了就是这样，婆婆总有抓哪个放哪个然后再踩哪个！项太太听了不住地点头。&ldo;所以我才说你的不是啊！&rdo;高太太道，&ldo;姑爷这事做得固然不对，可这桩婚事却是极靠谱的。&rdo;项太太嘟了嘟嘴，没像以前那样反驳。高太太看着好笑，把小姑子揽在怀里。像哄孩子似的柔声道：&ldo;等会你就给姑爷写封信，把我和你说的这些话都说给姑爷听。最后就说担心柔讷以后分不到徐家的产业，想多给柔讷一些陪嫁……&rdo;项太太惊愕地望着自己的嫂嫂，吞吞吐吐地道：&ldo;亦嘉还没有成亲。还有柔谨和柔谦……&rdo;高太太就忍不住在伸指在项太太的额头狠狠地点了一下：&ldo;你啊！谁让你真的把家当给柔讷了。我这不是让你不着痕迹地给姑爷报个信吗？你想想看，姑爷要是知道你虽然和他置着气，可大事却稳稳妥妥的一点也不糊涂。心里还不像吃了蜜似的甜啊！以后他有事还敢不商量你不成？你知道亦喜嘉没成亲，柔谨、柔谦没出嫁，难道我们姑爷就不知道？&rdo;项太太就拉了高太太衣袖撒娇：&ldo;好嫂嫂！&rdo;高太太却不和她嘻笑，正色地道：&ldo;你把我看得亲，我也没把你看外。有些话，我以前嘱咐过你。你就是嫌我啰嗦，今天我还要再嘱咐你一遍。&rdo;项太太见大嫂说正事，也收敛了笑容坐直了身子，恭恭敬敬地道：&ldo;嫂嫂请吩咐！&rdo;高太太微微点头，道：&ldo;这钱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人，就不愁没钱。你要分清楚主次才行。没人的时候才要把钱抓在手里，有人的时候，要把人抓在手里才是正经。&rdo;是在提醒她以后不可任性行事吧？项太太肃然地道：&ldo;我记住了！&rdo;高太太还是有点不放心，叮嘱道：&ldo;好比你婆婆私下给你们姑奶奶的那笔压箱钱。我为什么让你沉在心底不要说。就是因为姑爷觉得你婆婆病的时候你尽心尽力地服侍了婆婆一场，婆婆临走时却一分私房钱也没给你留下。不是因为你不好，是因为你婆婆不喜欢姑爷。你受了他的拖累。所以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你，事事处处忍让你。那些钱财上的事，我们就不要计较了。可如果姑爷觉得你婆婆没给你留东西是因为你服侍的不精心，没有尽到做媳妇的本份，那我们也就不用忍他，不让他。该怎样就怎样，家里的一分一厘都要揽到手……&rdo;&ldo;嫂嫂说的我都明白。&rdo;项太太忙道，&ldo;所以这些年我什么都没有说。&rdo;高太太满意地点了点头，嘱咐起宴请的事来：&ldo;……下帖子，把他们家五夫人，大小姐，还有刚满月的二小姐，几位少爷，统统都请来。当成是答谢徐家的宴请。别人看了，也不会往这上面想。毕竟前头那位永平侯府的夫人还没有除服，就是人见了面也不能当场表态，我们还有个回旋的余地。&rdo;说着，想起来，又道，&ldo;你记得把这个也写到信里去……慈源寺虽然是我们不对，可我们把人请到家里来了。也算是弥补了当初的错。姑爷知道你识大体，为他做面子，只有喜欢的。&rdo;项太太有些不好意思地&ldo;嗯&rdo;了一声。高太太想了想，道：&ldo;算了，你等会把写给姑爷的信给我看看。我觉得好了再给姑爷送去。&rdo;项太太连忙应喏，见高太太事无巨细地一一交侍，笑道：&ldo;到时候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嫂嫂提醒我就是！&rdo;&ldo;到时候我就不去了！&rdo;高太太含笑道。&ldo;那怎么能行！&rdo;项太太立刻反对，&ldo;有今天，全是嫂嫂的功劳……&rdo;高太太摇头，面色一整：&ldo;我们这次能抓住你们家姑奶奶的把柄，全因她不应该越过你cha手你家里的事。我要是去了，成什么了？岂不是五十步笑百步？&rdo;项太太虽然知道高太太说的有道理。可想着大嫂为自己做了这么多，自己在家里宴请，自己最敬重、最喜欢的嫂嫂不到，却要招待那个自己看了就不顺眼的大姑奶奶，心里还是有些越不过去，欲言又止。高太太却是知道自己这小姑子的禀性，大包大揽地道：&ldo;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你不要多说了。等宴客的那天不要再口服心不服，拿出正经样子来好好招待徐家的太夫人和永平侯夫人。那些人见多识广，你又是个直率的，几斤几两略一认真就看出来了。那你还不如不请。看着让人膈应。&rdo;项夫人恭声应是，到了请客的那天，果然拿出十分的热情待客。五夫人说孩子有些不好，没有来，徐嗣谕和徐嗣谆要去学堂，项亦嘉被项夫人支去了娘家。太夫人带着十一娘、二夫人、贞姐儿和徐嗣诫过来。贞姐儿和项家的三位小姐原是旧识，徐嗣诫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又不认生，几个孩子笑语殷殷，玩得高兴。项太太一心一意在太夫人面前服侍，二夫人看着脸上也比平常多了几份笑意。十一娘却见项家没有后罩房却有个小小的花园，十分稀奇，又见沿着花园的墙角种了一溜各色的罂粟花，不认识它的人，会把它当成虞美人。十一娘不由走过去弯身打量。&ldo;那是一种叫罂粟的花。&rdo;背后突然传来二夫人的声音。十一娘转身，就看见二夫人站在屋檐的台阶上。暮春的阳光洒在她雪白的挑线裙子上，有种纤尘不染的干净，一如她脸白的面孔。她轻盈地走了过来，雪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托了一朵盛开的大红色罂粟花：&ldo;是你二哥为我从遥远的西域谋来的。我随手撒在了院子里，没想到结果竟然会开花结果。&rdo;二夫人望着那些花，眼睛中充满了爱怜。十一娘一时语凝。半晌才道：&ldo;我要是记得不错，好像我们家花园里没有这种花！二嫂为什么不移植几株过去。&rdo;&ldo;有些东西，换了地方，就失去了原来的意义。&rdo;二夫人，眯着眼睛望着远处一片紫色的罂粟花，有种风轻云淡的从容。远处传来项太太悦愉的笑声，花园里现显寂静。十一娘见她再没有和自己说话的意思，笑道：&ldo;我去看看娘！&rdo;二夫人笑着点了点头。十一娘带着丫鬟往项太太和太夫人坐的八角凉亭去。快到凉亭的时候忍不住回头，已不见二夫人的影子。从项家回来，十一娘就开始准备元娘的除服礼。正在这个时候，罗振兴来了。&ldo;大哥！&rdo;十一娘忙迎了上去，&ldo;你怎么了？&rdo;&ldo;我带赵先生来见侯爷！&rdo;罗振兴笑道，&ldo;顺便来看看你。告诉你一声。免得你隔三岔五地差了人去问我。&rdo;&ldo;赵先生来了！&rdo;十一娘听着喜上眉梢，顾不得罗振兴的打趣，急急地道，&ldo;侯爷怎么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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