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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第2页）

&esp;&esp;卓印清猜测：“以为我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留在了阁中过夜，这香囊便是那人落下来的。”

&esp;&esp;俞云双呛咳两声，而后不自禁笑出声来。她早知道卓印清在这方面迟钝，却没想到时至今日他还是没有察觉到，倒是白瞎了阿颜的一番苦心。

&esp;&esp;摇了摇头，俞云双将那香囊丢给卓印清，叹道：“难怪我方沾到你的枕头便觉得困意一阵一阵袭来，今日还险些起不来床，原来是它的功劳。”

&esp;&esp;“这香囊的功效有这么大？”卓印清却不太相信，依旧将它放在鼻下嗅着，“为何我感觉不到？”

&esp;&esp;“兴许是因为你天生觉少，对我有用的未必对你有用罢。”俞云双猜测，眼角余光扫到外面天色，匆匆忙提着裙裾从床榻上站起身来，“时候不早了，我真的要走了，否则定然要迟。”

&esp;&esp;卓印清依然攥着那香囊，闻言要送她，却被俞云双推辞了：“你还是快些拾掇自己罢，若是陈序寺丞到的时候你还未到，又要被他一通训。”

&esp;&esp;卓印清颔首应了，却在俞云双临迈出大门的时候将她唤住。

&esp;&esp;见俞云双转过身来，卓印清举起手中的香囊，又确认了一次：“这味道真的这么重么？”

&esp;&esp;俞云双连想也不用想，便颔首肯定道：“不轻，我昨日被熏了一晚上，只觉得到了现在鼻尖还萦绕着药草的味道，怎么都散不去呢。”

&esp;&esp;卓印清道了一句“原来如此”，对着俞云双弯了弯唇角，目送她离开之后，一直紧攥着香囊的手才缓缓垂了下来。

&esp;&esp;这香囊由金累丝所制，轻得很，卓印清却觉得它仿佛蓦地沉了千百钧，几乎让人攥不住。

&esp;&esp;~

&esp;&esp;蒙叔端着早膳跟在楚鹤的身后一同进来，一眼便见到卓印清只穿了一袭单薄的寝衣坐在床榻上，清俊的眉目紧紧拧起，连带着面上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sp;&esp;与楚鹤对视一眼，蒙叔上前将手中的托盘放到了他身边的矮几上，开口唤了一声“公子”。

&esp;&esp;卓印清侧头看向他，琥珀色的眼瞳空洞洞的，仿佛还没有从沉思中抽离出来。

&esp;&esp;“这是怎么了？”这回开口的却是楚鹤，“一大早气色便这么差，可是昨夜没有睡安稳？”

&esp;&esp;“睡得还算不错。”卓印清摇头否认，反问他道：“自我从潼城回来之后，你可替我扎过针？”

&esp;&esp;卓印清的病症不需要用针灸来治疗，如果要用到银针，必定是为了试探体内五觉散毒性的深浅。这个说法有些隐晦，蒙叔不懂，楚鹤却是明白的。

&esp;&esp;皱着眉头回答了一句没有，楚鹤沉声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esp;&esp;卓印清轻叹了一口气道：“替我扎一次罢，我应该是没有嗅觉了。”

&esp;&esp;在场之人都知道没有嗅觉对卓印清来说意味着什么，此话一出，室内是死一般的寂静。

&esp;&esp;“五觉散发作至

&esp;&esp;动了动嘴唇，楚鹤还在思忖着应该如何开口，卓印清的声音已经先于他从一旁传来，唤了一声“蒙叔”。

&esp;&esp;楚鹤转过头来，才发现卓印清不知何时从床榻上下来，走到了两人的身侧。

&esp;&esp;他伸出手来，扶住蒙叔颤颤巍巍的身体。分明是清癯单薄的一个人，此时此刻立在这里，却宛如山间磐石一般稳重，让人情不自禁依靠。

&esp;&esp;蒙叔的气息平复了一些，苍老的眼睛密布着血丝，声音嘶哑道：“公子。”

&esp;&esp;“其实这五觉散现在发作至第三重，并不是什么坏事。”卓印清的声音琅然，口吻也刻意放得舒缓，带着稳定人心的力量，“你应当知道我这毒前两重发作，之间相隔的时间不到半年，如今这第三重的时间拖长了，虽然代表着毒性还在深入，却也能证明楚老先生的药在起作用。”

&esp;&esp;蒙叔闻言，紧握着楚鹤的手松了松。

&esp;&esp;楚鹤逮住了机会，从蒙叔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胳膊，视线一扫卓印清，抚着胡须睁眼说瞎话道：“确实如此。你可还记得在齐王来凌安城之前，隐阁曾派出庚午支的人去寻药？那药草可以抑制住阁主体内的毒性，只不过因着齐王的到来，阁主将庚午支悉数调回，以前寻的药草就快用完了，才耽搁了我配制解药的进度。”

&esp;&esp;蒙叔不信楚鹤，狐疑看向卓印清，见他微微颔首，这才哑声问道：“既然那药管用，为何不再多找一些来？”

&esp;&esp;“你说起来简单！”楚鹤从鼻腔中发出一声轻哼，瞪了卓印清一眼，“庚午支在协助齐王突围的时候几乎全军覆没，剩下的三人现今也被并到屈易的甲子支里面去了，哪还有多余的人力再去寻找？”

&esp;&esp;这话楚鹤之所以能说的理直气壮，盖因它其中的一半本就是事实。

&esp;&esp;当初楚鹤在闲来无事翻看《医史渊鉴》时，发现其上有一页被斐然仿着长庚的字迹做了注，字虽然丑得很，说的话却颇有几分歪理。楚鹤寻思了一番，将它套到五觉散上，发现一味名唤十方草的药材，可以减缓卓印清体内毒性的扩散速度，这才通过屈易调派了庚午支，前去寻找它。

&esp;&esp;只可惜这味十方草还没有找到，便出了齐王彦景一事，再后来卓印清与太子翊定下盟约，从消息的收集到传递，再到监视太子翊的动向都需要人手，这寻找草药的事情便就此被卓印清压了下来。

&esp;&esp;蒙叔听楚鹤说这药确实对卓印清有益，哪里还顾得上卓印清停了寻药是出于什么目的，一锤定音道：“既然如此，药草是一定要继续去寻的。”

&esp;&esp;楚鹤亦点头道：“如今这十方草用一点便少一点，待到它全耗光了，我便再无法继续为阁主炼制五觉散的解药了。”

&esp;&esp;蒙叔一听，心中更急，看向卓印清道：“公子若是不派出人去寻找，我便自己去！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再为公子将十方草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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