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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第1页）

&esp;&esp;殷成澜：“……”

&esp;&esp;这只负心的鹌鹑！他还没死呢，就开始找鸟了，还找俩！

&esp;&esp;马车在绿草如漠的疆北压出两道归途的印子，一路铃铛清脆，雪漠部落的青烟消散在碧蓝的天幕下，殷成澜远远望着，好像看见了世间最美的风景，他的娘亲在远方的尽头泪流满面，而他一路向南，向她的人间诀别。

&esp;&esp;连按歌赶着马车，拽了两根青草叠起抵在唇边。

&esp;&esp;一首《归雁》委婉入了疆北的胡天。

&esp;&esp;殷成澜坐在车马里，闭上眼，漆黑的睫羽勾勒眼角泛着潮湿的水汽。

&esp;&esp;他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了。

&esp;&esp;另一辆马车的车顶上，小黄鸟迎风而站，想起在帐篷中和殷清漪的对话。

&esp;&esp;他走进去，撩袍跪下。

&esp;&esp;“求您，让他解毒吧。”

&esp;&esp;殷清漪泪如雨下：“灵江，你不知道他拒绝解毒的原因吗？”

&esp;&esp;青年肩背笔挺：“知道，却恨不得不知道。”

&esp;&esp;殷清漪：“你们都是好孩子。”

&esp;&esp;灵江：“我受不了再看着他离开我了。”

&esp;&esp;……

&esp;&esp;七八日后，殷成澜体内的毒突然发作，呕血不止，比之前的气血上涌严重很多，脸色迅速灰白，皮肤上的脉络发青，眉间黑气重重。

&esp;&esp;幸好严楚就在身旁，连忙用银钩针下进八个大穴中，让他服下一半的寒香水，才压制住了毒性。

&esp;&esp;殷成澜昏迷前看见灵江惊惶绝望的神情，苍白的手一下抓住他，撑着一口气道：“不准你……”最后几个字化作喃喃，消失在毫无血色的唇瓣间。

&esp;&esp;这一昏，便昏了半个月，连按歌原本要去西南和齐英汇合，见此情景，只好半路拐道，跟严楚一同先回了神医谷。

&esp;&esp;神医谷中已是初春。

&esp;&esp;他们暂时住在后山一处名为寻香的小院中。

&esp;&esp;殷成澜昏迷不醒的时候，有这么一段时间里，灵江身上都带了把锋利的剔骨刀，坐在殷成澜床边，眉间阴郁的用一块水洗石不停的磨刀。

&esp;&esp;连按歌心惊胆颤看着他，生怕一转眼没瞧到，主子的嘴里就多了一根手指骨出来。

&esp;&esp;随着殷成澜一天天的昏迷，灵江眼里的暴躁就一天天加深，连按歌越看越怕，终于忍不住去找了严楚。

&esp;&esp;严楚来了之后道：“你不用太担心，最后一次发作之后，他才是真的回天无力。”

&esp;&esp;看他手里寒光森幽的剔骨刀，便道：“能解毒的是你身上盘启送你的那副骨，不然其余的没有用的，你知道寒香血在奇蛇的脑中，知道那副骨在哪里吗？”

&esp;&esp;灵江不知道，他是佛火凤凰骨（七）

&esp;&esp;连按歌进屋来送汤药，灵江就带着画眉小姐妹头也不回走了。

&esp;&esp;看着小黄鸟决绝的背影，殷成澜觉得汤药更苦了，漆黑的药汁里倒影着他苍白的俊颜，翻涌的墨色就快将他溺毙，他轻轻晃着苦郁的药，心想，下一次，还有最后一次，等他再闭上眼，就永远都不会再睁开了。

&esp;&esp;如果他还有轮回，下一世，那小黄鸟还会去找它吗。

&esp;&esp;殷成澜幽幽叹气，怕是不会了吧，盘启也好，殷成澜也罢，他都没能给灵江一个白头之约，想来无数次的轮回里，他让小崽子吃了太多的委屈。

&esp;&esp;“山月有消息吗？”殷成澜将汤药一饮而尽。

&esp;&esp;“刚到神医谷就联系上了。”连按歌犹豫了下，说：“山月收了一个徒弟，名唤一玄，已经带进了宫中。”

&esp;&esp;他将书信递给殷成澜，接住空药碗，眉心拧着，迟疑的说：“爷，山月可能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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