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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1页）

&esp;&esp;“你近日，可碰见了古怪事，见了什么古怪人？”桃花婆问话，嘴唇颤动，墙上的面孔也跟着颤动。

&esp;&esp;所有人的脸，都随着她的表情做出相应的表情，即便是被封在了寒冰之中，却也能透过冰面，看得人头皮发麻。

&esp;&esp;胡殷儿仔细回想，近日似乎没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只是有一件事她却是不敢讲的，在她刚拿到这张脸后没多久，便有个落魄书生一直追着她喊她‘绾儿’，胡殷儿知道，她定是碰见了认得这面皮主人的人了，她怕说了，桃花婆便不给她脸了，只能缄口不言。

&esp;&esp;“记得，此番我给你的尸油，只能自己好生保管，千万别被他人碰了，如若碰见什么古怪人，问了你什么古怪话，千万别透露我的行踪，否则……你的脸若再出问题，就等着慢慢烂死吧！”桃花婆警告了一声，胡殷儿见满墙面容含着威胁的神情，连忙点头。

&esp;&esp;尸油罐子就在桃花婆的手上，等她交到了胡殷儿的手中时，胡殷儿才近距离地看了对方一眼，那张完美的脸几乎找不到任何瑕疵，玉白无痣，眼含秋水，唇如梅瓣，就是女人看了都无法挪开目光。

&esp;&esp;胡殷儿不禁开口：“你长得可真漂亮。”

&esp;&esp;桃花婆闻言，起身挑眉，嗤地一笑：“自然漂亮，这可是五百年前胡国妖姬的脸，为了这张脸，甚至祸了整个国，她的名字，都是这世人对她的渴求——贪贪。”

&esp;&esp;桃花人面：十七

&esp;&esp;胡殷儿望着桃花婆的脸，心中一瞬起了嫉妒之心，如若这张脸给她该有多好，别说是一夜千两白银，就是一夜万两黄金都必有人应。

&esp;&esp;说此面容祸国，一点儿也不过，胡殷儿想若她是皇帝，手握天下，遇此美女也肯定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她留在身边，只是这样漂亮的一张脸，恐怕没人能买得起。

&esp;&esp;“何玉能换这张脸？”胡殷儿问桃花婆。

&esp;&esp;桃花婆朝胡殷儿瞥了一眼，背过身将面皮摘下，随意换了墙上的一张相貌，像是要将这等珍宝永远藏起来不让人窥见般道：“任何玉给我，我都不换，取天下宝玉，只为养这一个容颜，你就别想了。”

&esp;&esp;此时桃花婆的脸也算漂亮，约莫十六、七岁左右，只可惜珠玉在前，这张面容不论怎么看，也显得逊色许多了。

&esp;&esp;胡殷儿的脸通过池水，传入了墙上的某处，封在了冰里，那面容已经腐烂了许多，即便修复也不能完全如初，但保持原先的九分样貌还是不成问题的，彻底腐烂的地方，桃花婆还得以皮补皮，找了几张不值钱也不漂亮的脸，选几块干净的皮肉修补进去。

&esp;&esp;就在桃花婆做这些的时候，胡殷儿这才认认真真地看向这间不大的小屋，她知道，这个桃花婆拥有的面皮绝对不止墙上这么些，墙上挂着的，大约是她认为最好看或最完整的了，有些面皮虽然好看，可割下来稍有损坏，再以其他人的皮去补，也始终差强人意，上不了她收藏的墙面。

&esp;&esp;这一张张脸，尽是精品，恐怕网罗了几百年来各色俊男美女，即便是桃花人面：十八

&esp;&esp;“这是胡殷儿？！”谢尽欢显然不信，他方才只匆匆瞥了一眼便觉得可怖，更别说将这个人与卓城万色楼内千两白银求之一见的花魁胡殷儿联想在一起。

&esp;&esp;只见胡殷儿趴在地上连连摇头，低声喊着：“我不是……我不是胡殷儿，我不是！”

&esp;&esp;即便她再反驳，秦鹿也确定自己没认错人，她回头朝梁妄请示了一眼，梁妄摇头。

&esp;&esp;胡殷儿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人，现如今没了容貌根本不敢见人，趴在地上哭得浑身颤抖，他们能对她如何？

&esp;&esp;梁妄与秦鹿此番来徐镇外的山里，也是为找坏了规矩的桃花婆的踪影，只是那桃花婆恐怕还不知道此番找来的人是谁，只当是个普通道士，怕在自己的住宅里留活人叫那道士发现了，所以才匆忙把胡殷儿给推了出来，却没想过找来的并非道士，而是道仙。

&esp;&esp;秦鹿后退一步，将路让出来，梁妄朝不远处的无字碑走去，无字碑的后头立了个普通的坟包，上头堆满了腐朽的落叶。只见梁妄慢慢蹲下去，蓝袍拖地，细碎的银发遮住了左边的半只眼，剩下的那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石碑，似乎能将其看穿。

&esp;&esp;不过片刻，他便从袖中拿出了一张空白黄符，黄符贴在了石碑之上，手指贫空画了几下，朱砂色的红烟未散便被推上了符纸，此等道法看得谢尽欢瞠目结舌。

&esp;&esp;凡道者，以黄符为令，以咒语为号，统称为符咒道法，普通的道士，画符的纸、笔、墨都有讲究，否则无法上听天意，简而意之就是不灵，稍微厉害些的道士，所画的符多半是有用的，只是一些厉害的符文未能尽数掌握。

&esp;&esp;若说画符的当中也有超凡的，不拘泥于符的形象，有纸符、绢符、石符、瓦符等，但如梁妄这般，贫空画符还起效的，谢尽欢在古书上也只见过寥寥几笔，甚至都没能说出史上哪位道人有这本领，他当是传说，现下见了，不得不在心底佩服，对梁妄又更加敬重了些。

&esp;&esp;黄符才贴上石碑没一会儿，几人脚下的地面便开始震动，以黄符为圈，咚地一声，刮起了地面上半枯的树叶，一层层卷起，飞至深林之中，肃清了这一片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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