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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第1页）

&esp;&esp;“大小姐，你现在还不会飞，若是摔下去，可要出大事了！”

&esp;&esp;尚烟水灵灵的眼睛眨巴了几次，先是懵圈了半晌，轻声道：“我出神界了。”

&esp;&esp;“是啊，大小姐，咱们出神界了。”

&esp;&esp;“啊啊啊啊啊啊我出神界了！！！”

&esp;&esp;尚烟更加激动地大笑起来。她没半点收敛，还跟骑马似的，小屁股在凤凰背上一弹一弹。她的笑声清脆又愉悦，极具感染力，听得后方的叶光纪都笑了：“咱们这女儿，出个门也如此开心。”

&esp;&esp;“要离家出去疯了，自然开心了。也多亏了是烟儿这大大咧咧的性子。”雁晴氏对芷姗抬了抬下巴，“你看姗儿，舍不得爹爹，一直闷闷不乐呢。”

&esp;&esp;芷姗确实安静坐在鸟背上，似乎有些害怕。叶光纪当然明白，尚烟如此想离开家，只因她不想和雁晴氏相处。他也明白，雁晴氏这番话又是偏袒着芷姗的。这些年里，他和稀泥是和得愈发纯熟了，只叹道：“是啊，姗儿性子弱，恐怕出去还要烟儿多照看些。”

&esp;&esp;雪年也微微笑了起来：“姐姐，不过去一趟下界，你都如此亢奋，太小题大做了吧。”

&esp;&esp;自雁晴氏入府，雪年在家中日益受器重，渐渐地，哪怕是对尚烟，也带了一股桀骜不驯的公子哥儿腔调。

&esp;&esp;若换做以往，尚烟多半会说“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但此刻，她是如此满足，满足到连雪年都懒得怼了。

&esp;&esp;只要能出来，不用再有寄人篱下之感，不用再天天察言观色，好似游鱼归沧海，飞鸟入长空，她便感到非常非常幸福了。

&esp;&esp;六界之中，神界与仙界合为“上界”，既俗语中的“九重天”。从明月却多情

&esp;&esp;她的五官即便这些年越来越像父亲了，轮廓却依然是母亲羲和的复刻版。羲和是典型的昭华氏族女子的模样，以“美人在骨不在皮”闻名，即便素面朝天，披头散发，也依然有印刻在骨子里的高贵神女气。而且，此时尚烟不同彼时，已不再是小时那个自恋的尚烟大小姐。卸下了“没有人比我更懂我的美貌”的包袱，只要不开口说话，她便是灵动仙气的少女，宛如婚前的羲和再世，以至于看过她的学生飞速叫来了其他人，上百个人全都在讨论她，轰动得不要不要的。

&esp;&esp;但她现在逆反心重得离谱，只要开口说话多一些，便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esp;&esp;诸多关于尚烟的赞美，纷纷传入了雁晴氏和芷姗的耳里。母女俩脸色都不太好看。

&esp;&esp;更为火上浇油的是，学堂祭酒是个女的，也禁不住摇头道：“打在飞云学堂供职以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等奇景。叶刺史，您的闺女可真是太美了。”

&esp;&esp;其实，祭酒没提是哪个闺女，但叶光纪看了看尚烟，居然忽略了芷姗，只满心都是羲和昔日的音容笑貌，叹道：“那是你没见过烟儿她娘。”

&esp;&esp;雁晴氏脸上没什么动静，心里早已快炸开了锅，再听见人群里一直传来“好看啊”“太美啦”“这是什么神仙血统啊”的惊叹声，她终于忍不住了，冲尚烟丢出一个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眼色：“我们烟儿自然是美的，所有能力都长在脸上了。唉，我们姗儿容貌普普通通，我只能把她培养成才女，让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呢。”

&esp;&esp;她这样说，原是明褒暗贬，明贬暗褒，希望祭酒说芷姗也美，姑娘家更要秀外慧中。谁知，祭酒最不喜学生家长如此说话，道：“生成叶大小姐这样，确实，才艺已不再重要了。”

&esp;&esp;雁晴氏气得要命，消化怒气也没成功，只酸酸地道：“烟儿美是美，只是不知生得像谁。”

&esp;&esp;叶光纪皱了皱眉道：“什么意思？”

&esp;&esp;雁晴氏连忙道：“哦，夫君，我没别的意思。烟儿整体自是像她娘的，只是她下半张脸，也不像你，也不像他娘，还真看不出来像谁。”暗指尚烟是羲和与野男人生的孩子。

&esp;&esp;叶光纪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

&esp;&esp;其实，尚烟下半张脸生得像她外祖母，但叶光纪对羲和娘家一直颇有成见，所以不太乐意在此提起。

&esp;&esp;祭酒看了一眼一脸迷茫的尚烟，笑道：“昭华神女血统高贵，想来是有一些我等凡女难以揣测之处。”

&esp;&esp;“那是自然高贵的。”雁晴氏讥笑道，“高贵到全家都反对烟儿她娘嫁给我夫君呢。我把夫君看得比天还高，可他们……啧啧，不怎么看得上他。好在我们夫君大度，不曾与他们计较，至今依然怀念故旧呢。”

&esp;&esp;“夫人，你今天话太多了！”叶光纪呵斥道。

&esp;&esp;“是，贱妾惶恐，不多话了。”雁晴氏的神态中，无一丝丝惶恐之色。

&esp;&esp;尚烟察觉到了雁晴氏话里的恶意，气得浑身直打哆嗦，但又不知如何反击，只一声不吭地瞪着地面，直至事情办妥，与父亲一同出去。

&esp;&esp;见他们走远了些，雁晴氏轻轻笑了一下，不疾不徐地回头，对祭酒道：“尚烟她娘呢，再是高贵，也没了好些年了。加上昭华氏衰落，这孩子确实可怜。作为现任刺史夫人，我不介意养她，但她若碍着我女儿的前途……”她把芷姗往身侧揽了一些，又慢慢巡视学堂里的装潢，见祭酒脸上有了惧色，便不再说话，微笑着带女儿款款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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