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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2页）

&esp;&esp;可他家里没开灯。

&esp;&esp;我兴冲冲跑来，忘记提前问裴雁来到底在不在家。到了地方，我着急忙慌地一摸口袋，发现手机也忘带了。

&esp;&esp;杵在零下十度的街头，我进退两难。

&esp;&esp;值班的保安不是上次见过的那位。

&esp;&esp;他见我苟苟祟祟站在门口，于是探出头喊一嗓子。

&esp;&esp;“嘿！那小伙子，干嘛呢？天寒地冻的，不回家过年在门口当洋画呢？”

&esp;&esp;我的脸被冻僵了，又不常笑，半天才费力地扯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我想找人，他住这儿。”

&esp;&esp;“那你打个电话，让他出来接你一下。”

&esp;&esp;我干笑两声：“我手机没带。”

&esp;&esp;“好说，我借你。”

&esp;&esp;我又干笑了两声：“叔，我没他电话号码。”

&esp;&esp;“……好小子，那你还知道什么啊？”

&esp;&esp;我努力想让自己看着更真诚，挤出几颗别扭的牙冲着他，估计不怎么体面。

&esp;&esp;“我要找的人姓裴，住七栋一单元二楼。”

&esp;&esp;也是撞大运了，今天值班的保安是个热心肠又粗神经的。他招招手，让我进来。保安室里开着空调，温度挺高。

&esp;&esp;保安用内线打了个电话。

&esp;&esp;电话响了五六声才通。

&esp;&esp;保安的“喂”刚出口，我的心脏就快要跳到嗓子眼似的，快得像是运动会刚跑完两千米，鼓膜都在振。

&esp;&esp;忒没出息。

&esp;&esp;保安和对面嗯嗯啊啊地说了几句，侧目看了我一眼，问：“小伙子，你叫什么？”

&esp;&esp;“林小山。”我自报家门。

&esp;&esp;保安又和对面交涉了几句，随后就挂了电话。

&esp;&esp;我默不作声地吞了口口水，把羽绒服揽得更紧：“叔，怎么说？”

&esp;&esp;说实话，见识过裴雁来恶劣的真面孔后，我意识到他不搭理我这条癞皮犬的概率是很高的。

&esp;&esp;所以在这一刻，我很害怕从保安嘴里听到把我赶走的诸如此类回答。

&esp;&esp;人类的爱和渴慕是很极端，很双面化的情绪。既能让我为了一个人乐得像个傻子，也能让我为了一个人难过得像个傻子。

&esp;&esp;今天是除夕，我难得找到了想做个快乐小孩儿的理由。

&esp;&esp;“哦，你先在屋里等一下吧。”保安回：“他说他马上下来。”

&esp;&esp;快乐

&esp;&esp;裴雁来敲门的时候，我正像是罚站一样站在门口。

&esp;&esp;门打开，寒风将室内的暖意劈散，在我心头豁开一条口子。

&esp;&esp;“是裴先生吧？”保安叼起一根刚点燃的烟，嫌不够热闹似的吞云吐雾：“快把你朋友领回去吧。我看他在门口溜达有一阵了，你们小年轻也是火气大，腊月寒冬的也不知道冷。”

&esp;&esp;我听了他的话，自觉赧然，只抱紧怀，看向门外的人，没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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