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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24小时计，只要在这里等到半夜，理论上可以看到眼前这个&ldo;玉门关&rdo;的消失。叶流西提醒他：&ldo;你确定吗？掌勺可能看到过这个过程，然后他疯了。&rdo;昌东说：&ldo;如果我疯了，你就不用管我了。我不喜欢给人添麻烦。&rdo;叶流西想不明白：&ldo;你这个人，为什么这么执着？你想给孔央收尸，来也来过了，找也找过了，什么玉门关、皮影棺，早超出你想象了，不会知难而退吗？&rdo;换了普通人，知道事情不是人力可以左右，早打退堂鼓了。昌东问她：&ldo;退到哪去？&rdo;&ldo;回去重新开始啊。&rdo;昌东沉默。顿了顿说：&ldo;我小时候写作文，有个强迫症，一段写完了，一定要加个句号，才能另起一行。&rdo;&ldo;孔央这件事，我原本以为完结了，收尸只不过是个执念。你找到我之后，我才发觉可能没完，到了这儿，才知道远远没完。&rdo;&ldo;现在让我退，我头顶上会一辈子悬个问号，退回去不是重新开始，是没完没了折腾自己……还是自找的。&rdo;&ldo;想重新开始得有诚意，就别在前头留烂摊子，有个句号，也是对自己有个交代……&rdo;叶流西静静听着，手下意识地把边上的沙子捻拢成堆，又推倒抚平。昌东忽然说了句：&ldo;别动。&rdo;叶流西一愣，昌东把她的手拿开，又拨开地上的浮沙。沙子掩盖下的，是一个……胎印的凹陷辙纹。昌东心念一动，让叶流西起来，自己用力将沙子旁拨，过了一会，辙纹更加明显，胎印宽远超一般小车，凹陷也更深。叶流西想说什么，昌东已经先开口了：&ldo;全钢丝子午线，货车胎常用。&rdo;他拨开雅丹边缘处最后一抔沙子。这个胎印直直碾入、消失在雅丹下方。昌东吩咐叶流西：&ldo;大货车轮外胎间距两米多，你往左，我往右，找另一道，除非是独轮车，不然一定在这范围。&rdo;叶流西很快找到，两人将这一大片的盖沙都扫开。两道车辙印，一道被雅丹土台压在下方，另一道擦着土台外围。这算什么？一辆车，大半部分从雅丹土台里穿了过去？叶流西的心砰砰跳：&ldo;会是我开的那辆车吗？&rdo;昌东提起手边的铁锨，砸向雅丹土台。咣啷一声，这可不是沙土夯的。他看向叶流西：&ldo;很可能是，但你究竟怎么做到的？&rdo;叶流西忽然想到了什么：&ldo;车辙印是在雅丹土台下的，沙土土台下呢，也有吗？&rdo;‐‐两个人一连试了三个沙土土台，手脚并用着扫踏开地上的沙子‐‐沙土土台里有皮影棺，但土台下没有车辙印。雅丹土台下有车辙印，但以它的成分和硬度，里面应该没有皮影棺。叶流西自己都糊涂了：&ldo;好端端的，我不会开车去冲雅丹啊，难道冲进雅丹土台，出来的时候是在另一个时空？&rdo;电影里倒是有，《哈利波特》里，有个什么几分之几的月台，撞进去了，就进入到魔法异世界。昌东提醒她：&ldo;车辙印在土台另一端延伸出来了，也就是说，你确实是&lso;穿过&rso;，而不是&lso;冲进&rso;。&rdo;叶流西惆怅极了。昌东看了她一眼：&ldo;怎么了？你不是喜欢做个迷一样的女人吗？&rdo;叶流西说：&ldo;我迷住别人就可以了，迷我自己有意思吗？&rdo;……天渐渐黑下来。白龙堆昼夜温差大，加上有风，体感温度更低，两个人离着那个被铲豁开的沙土土台不远，尽量避在就近的雅丹土台后头，还是没法全然避过风头。叶流西几次拉昌东挪位置：&ldo;往这边点。&rdo;昌东怀疑她是用自己来挡风：&ldo;你老拉我干什么？&rdo;&ldo;挡风。&rdo;昌东差点气笑了，低头看到她脖子都快缩到衣领里了，又有点心软，身子侧了侧，尽量承尽可能多的风。叶流西一旦自己待得舒服了，就特别照顾同伴的精神文化生活。&ldo;昌东，我给你讲个恐怖故事啊。&rdo;&ldo;不用。&rdo;&ldo;还要等挺久的，不说点什么，多无聊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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