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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节（第1页）

&esp;&esp;所以，她想在此生终结之前，真真正正的做一回自己。

&esp;&esp;——一个敢爱敢恨，直面那颗千疮百孔的真心的自己。

&esp;&esp;余下的时光，她不再是端虚宫的掌宫，只是一介凡人卓清潭。

&esp;&esp;卓清潭忽然伸出手去，轻轻拉住谢予辞僵硬的衣袖。

&esp;&esp;她仰起头看他，乌云如瀑，倾垂于背，一双眼中不复原来一成不变的清冷，更显一派温存。

&esp;&esp;“谢予辞，我如今这般，难道不好吗？”

&esp;&esp;谢予辞僵硬的仿佛一块石像，他一动不动的任由她轻轻牵住他的袖口。

&esp;&esp;有一种无法忽视的灼热，仿佛正从袖口相接之处冉冉升起，顺着他的手臂蔓延到了他的心口，灼烧得他心头仿佛都跟着阵痛抽动起来。

&esp;&esp;终于，他那双始终低垂的凤眸缓缓轻抬，与卓清潭水色一片、温润如玉的视线对上。

&esp;&esp;他的眼中的挣扎意味如此的明显，那是他的理智和情感正在激烈的碰撞。

&esp;&esp;面前之人原来无欲无求、不为所动的模样，尚且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如今这般情状，让他根本无法再保持绝对的冷静。

&esp;&esp;可是谢予辞实在是痛过了太多次，亦被伤过了太多次，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不能相信卓清潭这一次。

&esp;&esp;她此时前事不知，不知自己是何人，不知自己是何身份，更不知自己与生俱来的使命和责任，所以愿意放下一切与他隐居山林。

&esp;&esp;但是若有一日，她因什么特殊机缘而找回了前世的记忆呢？

&esp;&esp;若有一日，九重天上那位圣神帝尊太阳烛照闭关结束，下界来寻找她回天，告知她前世种种一切呢？

&esp;&esp;那时，她若是知道他并非什么天界仙君下凡，而是一个生而凶煞、还身负足以毁天灭地的鸿蒙紫气的凶神，一向以苍生为己任的她，可还能接受他？

&esp;&esp;还是会如万年前的过往一般，再度将他舍弃放下，将他的心意践踏？

&esp;&esp;这一刻，谢予辞想了很多，不可否则的是，他怕了。

&esp;&esp;由爱故生优，由爱固生怖，有爱固生恨。

&esp;&esp;他做过天地间的凶神，做过岱舆上的凶兽穷奇，亦做过九重天堕神汀神殿的仙君神官，可是他却始终未能真正勘破凡世中的六妄八苦。

&esp;&esp;一片静谧中，谢予辞忽然开口。

&esp;&esp;他轻声说道：“你如今这般，自然很好。但是卓清潭，你不会永远是这般。”

&esp;&esp;卓清潭怔怔的看着他眼中风起云涌般的沉痛，她看得出他的挣扎、他的痛苦、他的克制，和他极尽努力的压抑。

&esp;&esp;他眼底翻涌的思绪，居然显得那般痛苦。

&esp;&esp;卓清潭那只扣在他袖口的手忽然向上一探，轻轻握住了谢予辞的手。

&esp;&esp;而她掌中的那只手亦是微微一缩，下一刻，他却还是僵直不动，任凭她轻轻的握住。

&esp;&esp;“谢予辞，你信我。”

&esp;&esp;谢予辞闻言忽而沉默了，他低笑一声，缓缓轻轻摇头。

&esp;&esp;他信过她的，她曾是他此生唯一深信不疑过的人。

&esp;&esp;曾经也是他，哀求着说：“太阴幽荧，你，可愿信我？”

&esp;&esp;但是她却，不曾信他。

&esp;&esp;谢予辞目光中深刻的痛意此时再难遮掩，他神情复杂难辨的看着卓清潭，忽然道：

&esp;&esp;“卓清潭，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明白，我赌不起。

&esp;&esp;我曾在旁人身上输过两次，便赌不起这维护

&esp;&esp;灵蓉坐在客栈庭院中的餐桌上，眉头紧锁的看了谢予辞半晌，然后突然若有所思的问：

&esp;&esp;“谢予辞，你昨晚到底跑到哪里做贼去了？”

&esp;&esp;谢予辞微微一顿。

&esp;&esp;他不动声色的抬眼淡淡瞥了她一眼，略带警告。然后神色如常的继续吃饭，半点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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