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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2页）

&esp;&esp;黄妈妈淡淡一笑，正要开口，便见不远处有一行人朝着这边行来。

&esp;&esp;她心中有了计较，缓了一缓，待到那些人离得近些了，方才大声说道：“我为甚么信口胡说？你们不过是空口无凭的一句话罢了。我可不信，老夫人身边的妈妈会这般无礼。夫人常说，老夫人最是慈爱、体恤后辈的，又怎会由着刁奴欺主？”

&esp;&esp;这话一出来，人群中当先那个的穿了大红绣金丝线缎料冬衣的老妇就往这边看来。

&esp;&esp;她面色微黑，身材微胖，脊背挺得笔直，两侧各有一个婆子搀着。

&esp;&esp;走到黄妈妈身边，她推开两边的婆子，先是板着脸打量了下黄妈妈，方才声音冷硬地问赵妈妈：“这是怎么回事？让你来和他们说一声，怎么耽搁了那么久。”

&esp;&esp;原本打算等着何氏过去请她入府。谁知在街角等到身子冷透受不住了，还不见人影。窝了一肚子的火，她只得和儿孙们先行过来了。

&esp;&esp;赵妈妈刚要回答，黄妈妈已经疑惑地开了口：“请问您是——”赫然就是不明缘由的模样。

&esp;&esp;老妇皱了眉，她身后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在后面嘁地一声，道：“这是我们家老太君。你们老爷见了还得磕响头、喊一声‘娘’呢。”

&esp;&esp;黄妈妈面露诧异，上前行礼，惊喜地道：“原来是老夫人。夫人已经盼了好久了，可是等到您了。”

&esp;&esp;柳老夫人蒋氏没有开口，而是朝赵妈妈看了眼。

&esp;&esp;赵妈妈忙道：“我已经和她们说了，可她们不信。”

&esp;&esp;“这位妈妈，若你一开始就说明来意和身份，我们可不得好生伺候着迎出来？只是您先前只字不提老夫人，只说让夫人出来见你们两个，来了才告知身份。夫人如今正在院子里伺候老爷吃今儿的

&esp;&esp;看着柳岸风为了套近乎刻意挤出来的笑容，清雾心生警惕。

&esp;&esp;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清雾深以为然。

&esp;&esp;先前聚在一起的时候，柳岸风还瞧不上她，连个眼神都欠奉。如今一个时辰都还没过去，他转眼就这般热络了……

&esp;&esp;若说他这表现里毫无算计的成分，谁信？！

&esp;&esp;清雾自认不傻，没道理对方坑她坑得这么明显、明知有陷阱还自己非要跳进去。打定主意不入套，她挪动步子往何氏跟前靠了靠，不搭理他。

&esp;&esp;柳岸风眼看着计谋就要落空，哪肯甘心？心烦气躁下，也只能压着脾气更为热情地和清雾讲起话来。

&esp;&esp;清雾不愿和他多说甚么。见他不依不饶，她索性松开了牵着何氏的手，往何氏的身后去，打算从那边绕到另一侧避开柳岸风。

&esp;&esp;许是她的回避之意太过明显。柳岸风紧跟了两步后忽地驻了脚，忽闪着眼睛直盯着她瞅。怎么看，那眼神都不十分明澈，显而易见地满是算计。

&esp;&esp;柳清雾被他这目光给瞧得直发毛，心知若是不想个妥善的法子，柳岸风怕是不会放过她。于是清雾赶紧伸手出去重新握住何氏的手指，然后眼巴巴地抬起小脸，想让何氏看出她的苦处，帮忙劝一劝柳岸风。

&esp;&esp;谁知她刚刚光顾着盯牢柳岸风那边，不知不觉地就将身子挪动了小半圈。这样顺着原先以为的正确方向伸手出去，却是已经偏了。等到她发现指尖相触的时候手感不对想要缩回手时，自己已经摆出惨兮兮的表情抬头朝身边之人看了过去。于是她这副求助的神情就尽数落入了对方的眼里。

&esp;&esp;柳岸汀没料到清雾会在这个时候露出这样的神色来。

&esp;&esp;上一次瞧见她这模样，是他打算将她交给柳岸风的时候。那时的她轻声细语的一声“哥哥”让他彻底地茫然寻不着南北。

&esp;&esp;如今感受到她小手指尖传过来的冷意，再瞧见她这又是这副神态，柳岸汀莫名地有那么一点点地心软了。

&esp;&esp;之前他就在留意着柳岸风。

&esp;&esp;自小看着三弟长大，风哥儿有什么想法，他怎会不知晓？见柳岸风望向柳岸梦时神色愤懑，又看柳岸风不住地打量清雾，柳岸汀就明白了七八分。

&esp;&esp;此时不待柳清雾后悔缩手，他已经朝着柳岸风叱道：“做甚么？天这样冷，妹妹若是随意乱走着了凉，你去请大夫？”

&esp;&esp;他这话简直是字字都在影射当年的事情，句句戳人心窝子。

&esp;&esp;兰姐儿的事是二房所有人心里头的痛。柳岸风这样跳脱的性子，听了这番话后也彻底没了言语。磨磨蹭蹭挨到了柳岸芷的身边，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esp;&esp;何氏和柳方毅在低声商议事情，就没有留意到孩子们的一系列举动。

&esp;&esp;刚刚他们朝来人望过去时仔细看过。这拨提前过来的，都是柳岸芷他们差不多年纪大的小辈。柳方毅夫妇俩低声商议了下，不打算过多停留。毕竟老夫人还没过来，他们需得前去迎接。

&esp;&esp;细细叮嘱了儿子们几句，命令他们势必要护好妹妹，何氏和柳方毅一步三回头地继续前行。

&esp;&esp;成功摆脱柳岸风后，柳清雾打算松开紧抓着的柳岸汀的手。恰在这个时候，柳岸汀和柳岸芷听了父母的话一同应了句“我们会好好照顾她的”。

&esp;&esp;然后清雾就没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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