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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第1页）

&esp;&esp;霍云霭轻笑道：“再被你这样看下去，这些奏折，怕是到了明日我也批不完了。”

&esp;&esp;清雾忽地明白过来。他分明是在说她许是自己先前盯着他看得太久了，这才引得他走神。

&esp;&esp;她正要辩解，谁知他又压低声音，在她耳边低语：“不如这样。待到晚膳过后，无事之时，你我月下对饮。那样的话，你想看多久都可以。如何？”

&esp;&esp;清雾顿时窘了。气恼地推了他一把，转身就朝门外走。刚行没几步，恰好看见小李子将门打开了很小的一个缝儿。透过门缝，他在外头不住挥手。显然是在让她出去。

&esp;&esp;清雾果断地弃了这御书房的差事，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esp;&esp;到得门外，便见窦妈妈正候在廊下。

&esp;&esp;清雾有些惊讶她回来的那么快，一见面便问道：“怎样？他可还好？”

&esp;&esp;窦妈妈先前被她遣了去看望文世子。如今听闻清雾问起，窦妈妈的神色一下子黯然下来。

&esp;&esp;“算不得太好。”窦妈妈斟酌着词句，“与人争吵了一番，回到酒楼后便独自一人闷在自己屋子里。我见他许久都没有要出来的迹象，便先回来了。”

&esp;&esp;顿了顿，她又道：“我瞧着，文世子那模样，倒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

&esp;&esp;“受刺激？”

&esp;&esp;清雾先是讶异了下，继而否了这个说法，“记得之前初初见他，还并未有何异状。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我也未说甚么，怎地还能刺激到他？”

&esp;&esp;至于那颗痣……

&esp;&esp;想他看到时的痛苦模样，想必……他和她，也没甚关系罢。

&esp;&esp;“要不要晚一些再去看看？”窦妈妈担心道：“他孤身一人在这京中，若是出了甚么状况，那该如何是好。”

&esp;&esp;清雾刚要点头，迟疑了一瞬，又摇了摇头。

&esp;&esp;“罢了。我们能看他一时，哪能时时刻刻留意着？不如过几日再去探望罢。”

&esp;&esp;差不多元宵节时，才到了她休沐之日。在那之前，她无法出宫。即便知晓了他的状况不佳，也无法出手相帮。

&esp;&esp;窦妈妈听闻，颔首应是。

&esp;&esp;清雾没有想到，霍云霭在午膳时询问过她和洛太医的对话后，竟是直接从太医院要来了一份太医的当值时日表。上面将本月每个太医当值的日期与时辰尽数说明，自然也有洛太医的。

&esp;&esp;“此事不易拖太久。他心中顾虑颇多，若是迟了，怕是最终会拒绝。虽说我可以命他助你，但，想必你更像亲自将此事办妥。”

&esp;&esp;霍云霭将纸张递到她的手中，指了洛太医那一栏，说道：“此人面冷心软。若是拒了你一次，无需理会。只管去寻他

&esp;&esp;清雾慢慢转过身，望向紧闭的房门。

&esp;&esp;十二坊的住处，她已大致看过。酿酒坊宫女的居住条件，在坊中算是较差的。

&esp;&esp;虽说严嬷嬷在酿酒坊中威信颇高，且也是入宫好些年资历颇老了。但眼前的木门，虽看上去尚可，细细去瞧，便能发现边角处有些微的斑驳。显然是许久未曾休整。

&esp;&esp;倘若没记错的话，针线坊的条件比这里好上许多。特别是玉芝住的那间屋子。清雾曾在不远处看过，明显比旁人的要亮丽一些。那漆泛着微微亮光，显然是近期刚刚重新刷过。

&esp;&esp;“嬷嬷是宫中的老人了。万事看得比我多、比我透。我和玉芝即便见过，其中是非，想必嬷嬷只要细细想过，就能辨明。”又道：“即便我存了拉拢嬷嬷的心思，但我何时做过对你不利之事？窦妈妈也不曾如此。”

&esp;&esp;清雾对着木门说罢，缓步朝外行去。眼看着就要走出十二坊的范围，她脚步微顿，忽地折转，朝着临近的院落行去。

&esp;&esp;此时正当休息的午间时辰。玉芝闲来无事，正和针线坊一起做活的宫女们嗑着瓜子聊天。

&esp;&esp;宫人们居住的院落，大都是自己打扫。平日里做事已然累了，还要清扫居住之地，精神更是疲累。因此，大部分人都小心地将瓜子握在自己手里，或者用个碗碟装起来。等会儿倒掉，便一了百了，省事得很。

&esp;&esp;只有玉芝毫无顾忌。随手将瓜子皮撒了一地。偶尔起来走动，亦是不当回事儿。走到那里，那壳就扔到了哪里，随意得很。

&esp;&esp;有小宫女看不过去，与身边年纪稍长些的前辈轻声嘀咕道：“玉芝怎么这般讨厌？等下清扫起来，可是麻烦。”她看了眼自己握着瓜子壳的手，愤愤道：“不如我也丢在了地上。那样一了百了的，倒是省事了。”

&esp;&esp;“哪一个都像你这样想，到时候清扫起来岂不是更加麻烦？少一点事便是一点罢。这样计较着，到头来受苦的不还是自己？更何况，她这样可以。你若是这样，便要被她训斥了。”

&esp;&esp;年纪稍长些的那个说罢，斜着一双美目睇向玉芝，“人家有人撑腰，我们哪比得过。”

&esp;&esp;“可是采萍姐姐不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么？比起她来，晚不了几年罢。更何况，您的样貌身段都比她要好，平日里也更得皇上欢心。何须介意她去！”

&esp;&esp;听闻这个，采萍便想起了之前玉芝扇她耳光之事。心里又是愤恨，又是畅快——任凭玉芝再怎么有手段，也比不过她去！

&esp;&esp;想那日她们针线坊的几个人一起去领新来的布匹，到了半路，恰好遇到了陛下。

&esp;&esp;当时陛下身边有十几位公公、嬷嬷跟着。她们远远看见了，只觉得那人又是好看，又是英武，又是威严，全天下的男子，怕是都没一个比得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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