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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第2页）

&esp;&esp;涂根咳嗽一声，叫我的名字：“丁通，别放肆。”

&esp;&esp;我对他笑笑：“涂根探长，这儿最放肆的人可不是我吧？”

&esp;&esp;我从轮椅上小心翼翼地走下，龇牙咧嘴地忍痛走到长桌边，拿起那一堆堆纸质考究、装订精良、签了许多如雷贯耳的名字的文件，翻了翻，摇摇头。

&esp;&esp;人都是真的。

&esp;&esp;钱都是假的。

&esp;&esp;你们刚才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

&esp;&esp;没有股份会被让渡，没有现金会被兑现，没有基金会会开始运作，只可惜了那些造纸的树，为注定成为垃圾的文件做了无谓的牺牲。

&esp;&esp;我只是一个囚徒，试图以莫须有的砝码敲诈。因此，我所值得拥有的，也只是一场欺诈。

&esp;&esp;只不过，涂根兄，大家也算相识一场，怎么你会眼睁睁地看着你的雇主们犯这种错误呢？

&esp;&esp;我所拥有的、唯一支撑我生存在这个危险世界上的本领，是明察秋毫啊！

&esp;&esp;无人可以欺诈我。

&esp;&esp;就算你们下大本钱，不惜把对外宣布已死的大佬们都请出来以表示你们对这桩交易的重视。

&esp;&esp;能够忽悠我的智商，却无法蒙蔽我的本能。

&esp;&esp;三十七　我知道你的故事

&esp;&esp;十二罗汉望向我的眼神起了奇妙的变化，其中有一个人，我见过他的照片，我知道他绝顶聪明又不快乐，睡得不好，笑得不多——平克·罗。

&esp;&esp;他慢吞吞地说：“看来，你真的是判官。”

&esp;&esp;我不置可否。即使到现在，我仍不算适应判官这个头衔，眼下听来，更像一个诅咒。

&esp;&esp;这位平克，他的睡眠状况不会比诸葛好多少，也有两个黑眼圈明晃晃地挂着，但他脸上找不到一丝颓废和疲倦，每一个毛孔都如同活火山正在喷发，能量无穷。

&esp;&esp;我说：“我知道你的故事。”平克皱起眉，我想，他的故事真值得他全身肌肉都为之紧绷呢。

&esp;&esp;我知道他在绝望时铤而走险的冲动，我知道先知挽救他时手指的温度，我知道他成年后娶过几个太太都是为了什么，我知道他生平唯一爱过的女子来自他生命中最畏惧的组织。

&esp;&esp;我能说出他最深、最肮脏的秘密以及全部的心魔。

&esp;&esp;因为诸葛事无巨细地告诉过我。

&esp;&esp;但他不是最完美的开刀对象。平克是从逆境中步步生根走到人生巅峰的，我能预感到，如果把他逼到角落，他的反扑势必凌厉非常，我不想冒这个险。

&esp;&esp;所以我转向玛丽萨：“你和鱼一样啊。

&esp;&esp;我跑得气喘吁吁，停下来拉伸身体，仰面看着蓝色天空中的金色太阳，感觉这一成不变的绝望好像斯芬克斯的终极谜语。（慢着，浑蛋，谁是杀千刀的斯芬克斯？）这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esp;&esp;我起初认为那是幻觉，但什么样的幻觉不但四维立体，还带着一阵阵销魂蚀骨的香？

&esp;&esp;我懒洋洋地回头看了看，然后就揉了揉眼睛，然后又揉了揉眼睛，准备揉第三回的时候，一个低沉而性感的声音轻轻说：“再揉的话，眼珠子会掉出来吧？”

&esp;&esp;那人头发后梳，结成沉重乌黑的发髻，我不记得任何影像或现实中的女子能有她这么典雅光洁的额头，或精致如歌般的微笑。她穿着一件暗绿色的真丝立领旗袍，浑圆的手臂上戴着一个纯翠的玉镯，垂手站在我面前。

&esp;&esp;她当然是爱神。

&esp;&esp;在奇武会给我的宣传册上，我见到过爱神的背影，在一众五人的中间站着，仅此而已。

&esp;&esp;我想象过她的容貌和风姿，只是根本无法在脑海中形成任何鲜明的印象，但第一眼看到她，我就明确无误地知道，这必须是爱神。

&esp;&esp;她对我微微一笑，像春风吹动了高山之巅一泓清澈见底的湖。

&esp;&esp;“判官，初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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