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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1页）

&esp;&esp;衣飞石有心避到旁边浴足，奈何朱雨是谢茂的内侍，只听谢茂的吩咐，直接就把水盆送到谢茂身边去了。他和谢茂僵持了片刻，到底还是泄了气，低头道：“卑职失礼。”臭着你了也不怪我……

&esp;&esp;满以为是个大臭脚，哪晓得衣飞石蹬掉靴子，谢茂努力嗅了嗅，也没闻到什么味儿。

&esp;&esp;衣飞石红着脸脱掉足衣，赶忙把双脚放进水盆里，朱雨送来香胰子，要服侍他浴足，他就不肯：“我自己来！”信王的下人，是那么好用的么？

&esp;&esp;谢茂本就坐得不远，此时很随意地转身凑近，几乎就把衣飞石搂在了怀里，低头看他水盆里粉嫩嫩的两只玉足：“也不臭么。”原来小衣年轻时的脚这么可爱这么乖。真想捏一捏。

&esp;&esp;衣飞石被他贴在背后凑近耳边说话，整个人都僵住了，总觉得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又觉得自己或许是想多了。军帐里二十多个人睡在一起，大家每天不都是这么近么？

&esp;&esp;不过，谢茂看了一眼，说了一句话，又转身靠另一侧的凭几上了。

&esp;&esp;衣飞石听他似是接过侍从递来的温汤喝了一口，吩咐说：“切个瓜来。”又说汤不够热，又要热巾子擦手。很是忙碌，根本顾不上自己。这才松了口气。

&esp;&esp;他的脚其实不怎么容易臭，可是，万一臭了呢？那可太丢人了。幸好，幸好。

&esp;&esp;衣飞石洗完脚，朱雨递上干净的毛巾让他擦干，又送来崭新的足衣，服侍他一一穿戴整齐。荒山野岭里，打猎中途竟然还能舒舒服服地洗脚换袜子，衣飞石还是振衣飞石（5）

&esp;&esp;“不敢劳烦殿下，卑职自己……”

&esp;&esp;衣飞石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灌进风的衣袍，想要躲避。

&esp;&esp;然而，前边是摆着瓜盘的小食几，后边就是欺身而上的信王，进退两难。他只能僵着脖子，讪讪地架着不让信王的手探进衣内，“卑职自己来。”

&esp;&esp;谢茂与他靠得太近，二人脸庞也不过一尺距离，身体就贴得更紧了，几乎把衣飞石搂在怀里。

&esp;&esp;——若是衣飞石仓促之下退一步，要么失礼打翻食案，要么就滚进他怀里。

&esp;&esp;此时此刻，谢茂真没有占便宜猥亵调戏少年衣飞石的心思。

&esp;&esp;他所爱慕的衣飞石，是前几世那位历经磨砺、初心不改的衣大将军，是那位冲锋杀敌身先士卒不惜玉面毁伤的衣大将军，是那位年纪足够大、阅历足够丰富，能够替自己的人生做主的衣大将军。而不是这个懵懂无知的小少年。

&esp;&esp;加上前几世的阅历，谢茂都活了几百岁了，哪里好意思仗着与生俱来的权势与早已成熟的心智，就去欺负诱拐这个还稚嫩无知的小朋友？——顶多就是心存珍爱，忍不住想捏捏逗逗罢了。

&esp;&esp;何况，按照常理出牌，小衣全家都没救了。谢茂这回打算握着一把好牌尽数乱打。

&esp;&esp;明知道徐屈在旁虎视眈眈，他故意搂着衣飞石的肩头，慢慢将热烘烘的毛巾贴住衣飞石腰间，衣飞石还要推辞，他就眼也不瞬的看着衣飞石的双眸，轻声道：“背上浃汗，自己哪里方便擦？你是属闺女的吗？居然还不让舅舅动手。”

&esp;&esp;衣飞石莫名其妙就觉得他一双眼睛带着怪异的温度，烧得自己颈侧都淌出细汗了。

&esp;&esp;“那……那卑职谢谢殿下。”

&esp;&esp;徐屈简直都要看不下去了，用力咳嗽一声，再咳嗽一声。

&esp;&esp;谢茂恍若未觉地继续给衣飞石“擦汗”，确实很老实地将他背后的汗珠都擦干了，朱雨来换了毛巾，谢茂故意摸摸衣飞石的背心，说：“汗湿了。伺候清溪侯换身中衣。”衣飞石才刚被赐封了乡侯爵位，封地就在清溪乡，所以谢茂称他为清溪侯。

&esp;&esp;衣飞石被他擦得怪怪的，闻言猛地松了口气，不迭点头：“好好。”

&esp;&esp;好个屁啊，你这娃是不是傻？徐屈终于憋不住了，说：“清溪侯来得匆忙，不曾带着衣物！”

&esp;&esp;清溪侯三字喊得斩钉截铁，衣飞石悚然一惊，终于察觉到这位老将的不满与提醒。

&esp;&esp;谢茂笑道：“孤带着呢。朱雨——”

&esp;&esp;不等朱雨应命，衣飞石已慌忙拒绝道，“不必劳烦贵属。卑职已经好了……”

&esp;&esp;见徐屈已经完全领会了自己的“用意”，衣飞石也变得诚惶诚恐，谢茂就松了口，不再坚持服侍衣飞石更衣，退而求其次，“背后擦了，前边也擦擦……”

&esp;&esp;才刚刚拒绝了谢茂的“好意”，面对着他温柔地注视，衣飞石竟不敢再说一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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