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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1页）

&esp;&esp;比想象中的事来得轻松，陈昭心口大石霎时落地，低头，把那份名单扒拉到手中。

&esp;&esp;顶上

&esp;&esp;“喂，你叫什么名字？”

&esp;&esp;“你为什么不理我？”

&esp;&esp;“你怎么这么没礼貌，我都告诉你我叫陈昭了，只是说个名字，有这么难吗？”

&esp;&esp;十七岁的那个傍晚，2004年的初秋。

&esp;&esp;昏暗的小巷，没有要到纽扣、转身离开的少年，和她一路跟随而来的叽叽喳喳。

&esp;&esp;倒不是没有觉得小小丢脸的时候。

&esp;&esp;可是看他沉着脸、几度唇角微抿又不好怎么还嘴的样子，当年的她，总忍不住存着逗人的心思，不把他折腾得给个回应，偏不罢休。

&esp;&esp;末了。

&esp;&esp;或许是被她吵得不堪其扰，这少年沉默了一路，在小巷拐角处，又突然顿了步子，微微侧脸看向她。

&esp;&esp;他分明生了一副冷清眉眼，可这日霞光将尽，恍惚将他棱角都衬得温柔，从她的视线望去，垂眼时长睫微颤，亦不再那么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不可攀。

&esp;&esp;“钟绍齐，”他说，“克绍箕裘的绍，齐家治国的齐。”

&esp;&esp;……克、克哨机球？

&esp;&esp;陈昭没听懂。

&esp;&esp;可至少问到了名字。

&esp;&esp;她由此心满意足，亦适可而止，在这停住脚步，只冲人挥了挥手，“那就谢谢你咯，钟同学！——”

&esp;&esp;尾音拉得绵长，依旧不改话语间有意无意显露的顽劣趣味。

&esp;&esp;但十七岁的钟同学并没有因此回头。

&esp;&esp;他只是兀自穿过小巷拐角，走到大道。

&esp;&esp;一辆宝马e46堪堪停稳在路边，司机匆匆下车，为他打开车门。

&esp;&esp;和这恭敬的动作一起，随之而来的是十年如一日的“夫人说”。

&esp;&esp;“少爷，夫人说今天晚些时候会回来一趟。请您把近期的校内成绩单准备好，顺带把六国语言训练、时事政论，以及马术、击剑、高尔夫球……各方面的相关知识都温习一遍，她会抽查。”

&esp;&esp;他没有答话，只弯腰坐进后座，复又脱下不知何时沾了些许灰尘的礼服，搭在手肘。

&esp;&esp;随即抱住手臂，以一个极度防御的姿态倚着靠背，闭目假寐。

&esp;&esp;幽闭的车内空间，除了《蓝色多瑙河》的钢琴曲，和司机的几声叹息，再没了旁的动静。

&esp;&esp;那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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