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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21（第1页）

&esp;&esp;那时候的戎纪就很清楚，西斯理做出来了一个失败的东西。什么治疗程序，狗屁都不是。

&esp;&esp;但是那时候的戎纪同时也很明白，除了这个失败的治疗软件，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人会来聆听他的心声，会来关心他每日的饮食起居，会给他一个没意义的安慰，或者给他一个无条件的拥抱。

&esp;&esp;他太清楚了，所以就将就着用了它。

&esp;&esp;用到后来，就成了习惯，这个失败的治疗程序就成了他生活里的一部分。

&esp;&esp;作为一个几乎没什么情感需求的人造人，戎纪其实并不太需要一个治疗软件来给他带来什么情感安慰，他会留下宿郢，单纯只是因为无聊。

&esp;&esp;这个世界太无聊了。

&esp;&esp;就像有些人会写日记来记录自己的一天一样，他选择向宿郢诉说自己每一天的点点滴滴，不会有人反驳他，也不会有人命令他，只要安安静静地听他说，他就觉得很舒服。

&esp;&esp;仿佛有人分享了他的无聊，这无聊就减少了。

&esp;&esp;仅此而已，也没什么别的作用。

&esp;&esp;所以后来因为伤人的事，宿郢被当着他的面销毁了，他也觉得没什么。毕竟对于他来说，宿郢不过是一个记录他日常流水账的工具罢了，没什么别的作用。

&esp;&esp;他刚开始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esp;&esp;一切有了变化是在大战发生后。

&esp;&esp;雷欧和戎先因为他的绝情而死去，无数人在战火中粉身碎骨飘洒在宇宙中，他挨了费璐亚的一记耳光，受尽无数人的唾骂。

&esp;&esp;大家骂他是个无情无义的人，说他是个来自地狱的魔鬼，嘲讽他是个理智过头的机器。

&esp;&esp;他承受着伤亡者家属对他的所有指责辱骂，同时肩负着戎先交给他的守护华鹰的沉重责任，倾尽全力去保护那些将他视为恶魔对他避之不及的人民。

&esp;&esp;从那时候开始，他开始想要说话了，可是又不知道要跟谁说。于是，他想起了那个被销毁的治疗程序。

&esp;&esp;戎纪让西斯理把治疗程序重新编出来，但重新编写出来的治疗程序失去了所有的功能，它连一开始的询问关心功能都没有，更不要说什么安慰拥抱，它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进入到那片黑色空间里，安安静静地与世隔绝地待着。

&esp;&esp;他把这个随机命名为宿郢的治疗程序做成吊坠随时携带在身边，闲了的时候就进入那片漆黑的空间里自言自语。

&esp;&esp;没日没夜的自言自语，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了很多很多，多到戎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多话。

&esp;&esp;就这样，在黑色空间中度过了几年后，戎纪终于把话说完了。

&esp;&esp;他又开始沉默。

&esp;&esp;而这个治疗程序，也永远不会对他多说一句。

&esp;&esp;沉默到了最后，他就病了，会时不时地晕过去，会不分场合地大脑空白、失去思考的能力。病得连白令这人造人之父都开始焦虑，生怕他突然死了华鹰没人接手。

&esp;&esp;于是白令找来了西斯理，两人开始给他治病。

&esp;&esp;西斯理看他这样依赖那个没什么用的治疗程序，便花了大把的时间去研究虚拟世界的构成，给他搭建了一套虚拟治疗程序。

&esp;&esp;虚拟治疗程序中分为九个单元，除了

&esp;&esp;【数据接收完毕，请将军及时离开虚拟世界。】

&esp;&esp;正跟宿郢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的戎纪选择性地忽视了这条外部世界传来的消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esp;&esp;这电影怎么样？电视里放的是楚门的世界，电影画面是从他记忆中提取出来的，不是特别完美，但是很完整地讲述了整个故事。宿郢带着戎纪看完后，试探性地问他的意见。

&esp;&esp;戎纪记得一切，他也清楚对方问出这话的目的。他反问道：你认为呢？

&esp;&esp;我认为？

&esp;&esp;如果你是楚门。戎纪明知答案，还是又问出了口。

&esp;&esp;果不其然，他听到宿郢说：我会作出跟楚门一样的选择。

&esp;&esp;是宿郢能做出来的选择。

&esp;&esp;本来只能在这个世界最多再停留五年，但是介于强烈的想跟宿郢待在一起的渴望，戎纪在这个世界足足停留了二十来个年头，其中十年是跟宿郢待在一起的，算上最开始的三年，再加上后来宿郢苏醒后的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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