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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1页）

&esp;&esp;“你来管我做什么！那猢狲骂你师父，你就这样放过？”狐妖不大高明地挑唆道，“打他啊！不打他一顿人人都敢来欺你师父！”

&esp;&esp;“打我？”纪怀故昂首挺胸，威势十足地问，“你可知我父亲是谁？”

&esp;&esp;倾风失笑。

&esp;&esp;这蠢狐狸要是吃这套，也不至于混成今天这等凄惨模样了。

&esp;&esp;“有病吧？我管你是谁的儿子？没出息的玩意儿，我只管自己是谁祖宗！”狐狸哼哼唧唧地骂，甚至不忘替别人拉个辈分，“陈冀就是你爹的祖宗！”

&esp;&esp;“放肆！你这小畜生！”

&esp;&esp;纪怀故恼羞成怒，喝骂中长剑出鞘，剑气半道落在了正前的四方桌上，剩下半道劈在了墙壁上。

&esp;&esp;那该是把宝剑。四方桌应声坍塌，断裂的截面布满各种粗浅不已的划痕，连白墙上也留下了一道半米长的浪纹。

&esp;&esp;纪怀故：“你有胆出来，到人前说话！”

&esp;&esp;倾风玩味地道：“狐狸，你不对劲啊。往日你骂我师父，三百句都不带重样的，怎么今日一直在替他说话？”

&esp;&esp;狐妖顿了顿，那副欠揍的腔调怕是刻在骨子里，怎么也改不掉：“我只是说实话。我是讨厌你师徒，但更瞧不上他父子。”

&esp;&esp;“真是一只小畜生，在这里大放厥词！怕是连井底都没出过！”纪怀故立起剑尖对着屋顶，杀戾之气深重，“我告诉你，当年妖族破境，是我父亲率士兵平定作乱妖族，大捷！而陈冀锐意尽挫，自困界南十余载！我父有哪里比不上陈冀？”

&esp;&esp;“纪怀故。”倾风冷笑森然，用所剩不多的耐心克制道，“我这人，记仇得很，尤其是记恨说我师父坏话的。这是你剑出山河

&esp;&esp;（你听见了罢，这叫真我相。）

&esp;&esp;人是倾风打的，东西也是倾风丢的，可她的正眼从始至终没落在纪怀故的身上，仿佛只是随手教训个微不足道的人。

&esp;&esp;她说得平静，可那居高临下的语气不比狐狸的污言秽语好听。

&esp;&esp;“我怕你是误会了，我方才对你的不是劝解，是规训。不是你可以做可以不做，而是你只能照做，或者我让你照做。”

&esp;&esp;纪怀故惊愕得甚至忘了疼痛，迟钝地抬手擦过唇角，待看见指尖沾上的猩红，才终于醒过神来。怒火一路至胸口燃上了头顶，皮肤层层染红。他屏住呼吸，带着暴烈的怒火，一剑刺了过来。

&esp;&esp;隐有雷电的紫光与潮湿的水气覆在剑上，剑光快得晃眼，转瞬已至身前。

&esp;&esp;倾风坐着没动，柳望松也是一派安然的模样，只有柳随月吓得面无血色，大张着嘴想要呼救。

&esp;&esp;千钧一发之际，袁明自后方一跃向前，踩上方桌，一掌拍下，才叫剑尖险险偏离，避开锋芒。

&esp;&esp;柳随月半条命都飘了出去，急得跺脚：“救命啊！你们两个活祖宗！”

&esp;&esp;纪怀故与她一同出声：“袁明，我花钱雇你，不是让你来跟我作对的！你家里养的那么多老老小小，若非是我，早饿死了！你凭什么敢对我动手！”

&esp;&esp;倾风谈笑自如，尚有闲暇道：“你们刑妖司的人，怎么也做皇亲的狗？”

&esp;&esp;“我们才不是皇亲的狗！”柳随月怒而上前驳斥，深吸一口气，带着点儿委屈的情绪傲然地道，“我们是金钱的狗！”

&esp;&esp;柳望松握着笛子虚拦在她身前，让她退回去，缓些丢人。带着清绝风骨，义正辞严道：“什么狗？我不过是为捉妖平乱、安定民心而已。”

&esp;&esp;袁明到底有点心虚，下意识地挪开视线，顺着柳望松的话道：“我收钱，是助你收妖，不是纵你杀人。”

&esp;&esp;倾风这才悠然起身，轻推袁明的肩膀示意他让开，朝着面色铁青的纪怀故：“京城的天骄，我知道你有无支祁的遗泽，能化水为气，引雷入剑。可惜了，这妖力虽然强得蛮横，与你却并不相合，没有无支祁万分之一的威能。我想对付你，根本用不着什么神通。”

&esp;&esp;纪怀故好似听了句荒唐至极的鬼话，怒极反笑：“好大的口气。目光如豆，不知天高！”

&esp;&esp;狐妖大笑不止：“世人多以大妖遗泽定天资，这才是个真正的笑话！空有遗泽不通武道的，我都当是个废物。陈氏主家修习的妖法遗泽名为‘浮游’，一生仅能引动一次妖力，你看陈冀上阵何时借用过大妖的妖力？天下能与之匹敌者有多少？陈氏成名者又有何其多？”

&esp;&esp;倾风活动了下手腕筋骨，朝贴墙而立的柳随月伸出右手。

&esp;&esp;柳随月乖觉地小跑上前，送上自己的宝贝长棍。

&esp;&esp;“多谢。”倾风笑了一下，阔步走到另外一面，免得误伤桌椅。

&esp;&esp;那根长棍在她右手上旋了几圈，黑色的虚影卷携起冷冽的风声，使得如同她自己的长臂一样自如，适应了重量后，猛地顿在半空，指向纪怀故所在的位置，朝上轻挑示意。

&esp;&esp;纪怀故半分犹豫也没有，提剑冲杀过来。

&esp;&esp;他心下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只觉得自见到这人起，就满身都不利爽。仿佛有团小火在身体里煎熬，烧得血液缓慢沸腾，偏偏找不到出口宣泄，一股热气全闷在皮下。

&esp;&esp;唯有想到将倾风踩在脚底、按在地上，才能有片刻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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