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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2页）

&esp;&esp;邓瑛见雨没有停的意思，便让匠人们各自休息。

&esp;&esp;自己一个人独自撑伞穿过太和门广场，回直房去。

&esp;&esp;那日是二月初五，正是内阁与六科的给事中会揖（4）的日子，南三所的值房内灯烛还暖着，今日不光是清谈，还说到了几个京官品行的问题，内阁次辅张琮不悦六科参奏他的学生，两边一杠起来，竟杠过了时辰。

&esp;&esp;邓瑛走到南三所门前的时候，内阁首辅白焕也刚刚从会揖的值房里走出来。

&esp;&esp;雨下得太大了，邓瑛没有提灯，他一时到没太识出邓瑛的样貌。

&esp;&esp;邓瑛进士及仰见春台（五）

&esp;&esp;邓瑛没有想到这个时辰内阁还没有出太和门。

&esp;&esp;看见前面的白焕放慢脚步，自己的步子也跟着慢了下来。

&esp;&esp;天光黯淡的阴雨黄昏，二人都撑着伞，本就有肢体隔阂，实不该就这么相见。

&esp;&esp;“老师。”

&esp;&esp;这一声是在伞下说的，雨水劈里啪啦地打在伞上，白焕并没有听得太清晰。

&esp;&esp;但他眼见着邓瑛放下伞，理袍在雨中跪下，向他行礼。

&esp;&esp;青衣席地，见少年根骨，和当年翰林院拜礼时一模一样。

&esp;&esp;白焕没有出声，却也就此站住，不再往前走。

&esp;&esp;白焕的儿子白玉阳见父亲没有过来，便辞了六科的几个给事中，撑伞返回到白焕身旁，看了一眼伏身在地的邓瑛，又看向在伞下沉默的父亲，小心催促道：“父亲，没必要跟这奴婢一般见识。”

&esp;&esp;谁知白焕却赫然冲他喝道：“放肆。”

&esp;&esp;白玉阳被呵斥地一愣，忙低头道：“是，儿子放肆，只是还请父亲快一些，今日会揖，宫门已经晚闭了半个时辰，这会儿太和门上已经催第三回了。”

&esp;&esp;“让他再等。”

&esp;&esp;“这……”

&esp;&esp;“等！”

&esp;&esp;白焕提高了声音，白玉阳不敢再劝，只得又往太和门上去了。

&esp;&esp;雨水顺着邓瑛的领口不断地往他的中衣里灌，白焕不对他说话，他也不能说话。

&esp;&esp;他毕竟不是张展春。

&esp;&esp;张展春对邓瑛言传身教很多年，彼此熟悉到既是师徒也是忘年交。

&esp;&esp;白焕和张展春不一样，他是个治学严谨，从不偏私的老翰林，在政治上又是实干派，在邓瑛心里，他们之间的师生关系一直有些尖刻。

&esp;&esp;“以后不要再唤我老师。”

&esp;&esp;这句话在大雨天听来，寒凉无情。

&esp;&esp;邓瑛跪在地上，肩头一颤。

&esp;&esp;“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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