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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2节（第1页）

&esp;&esp;老妪点点头，缓缓道：“是的，这是当初娘娘写的，写给小主子的，只是那时小主子还小，不适合知道太多事，所以，娘娘让奴婢代为保管，待他日奴婢告诉小主子一切真相时，再将这封信交给小主子。”

&esp;&esp;卞惊寒看着她微微失神了片刻，再度转眸看向手里的信。

&esp;&esp;只有一句话。

&esp;&esp;【寒儿我儿：对不起，母妃让你受苦了，真的对不起。】

&esp;&esp;又失神了一会儿，卞惊寒怔怔转眸，看向老妪，苍哑着声音艰难开口：“所以本王身上的寒毒，是母妃下的。”

&esp;&esp;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esp;&esp;弦音和厉竹皆是一震，难以置信。

&esp;&esp;老妪轻轻咬了唇，低垂了眉眼，点点头，又摇摇头。

&esp;&esp;“不能这样说，娘娘也是没有办法，娘娘是为小主子好，为小主子筹谋才如此。”

&esp;&esp;卞惊寒没做声，静静等着她继续。

&esp;&esp;“宫里没有人知道娘娘会医，尤其擅蛊，连皇上都不知道。其实，在皇上夜游的娶人家女儿（3末）

&esp;&esp;不是一般的震惊。

&esp;&esp;他一直以为他母妃的手臂是他父皇咬的，竟然不是，竟然是她自己咬的！

&esp;&esp;那那夜，他明明听到他母妃在哭，他父皇跟他母妃说对不起。

&esp;&esp;感觉到卞惊寒的反应，弦音伸手轻轻握了他的手，她一个局外人听到这些都觉得震撼不已，何况他这个做儿子的？心里定然不好受。

&esp;&esp;卞惊寒垂目看了看她的手，反手将她的小手裹在掌心，握住，没有松开，也没有动。

&esp;&esp;两人的举措入目，嬷嬷打量了一眼弦音，继续道：“好在皇上也是丑时夜游，夜游之时是毫无意识的，所以也不知娘娘如此举措，一次偶然的机会，皇上夜游之时，抱着娘娘被咬破的手腕吸了一口血，皇上当即从夜游中醒了，娘娘也没想到如此，娘娘跟奴婢说，应该是血里含有寒毒的缘故。所以，此后，娘娘每次咬完自己，都会主动让皇上吸上一口血，如此一来，既可以掩饰自己的疯狂举措，为自己的举措找个完美的理由，又可以让皇上从夜游中醒过来。在皇上的眼里，娘娘手臂上的伤都是为他而咬的，因此，娘娘收获了大量圣宠，皇上夜夜宿在娘娘这里。”

&esp;&esp;卞惊寒微微抿了唇，没接话。

&esp;&esp;听到这里，他也明白了那夜他母妃为何会哭，他父皇为何跟她母妃说对不起了。

&esp;&esp;嬷嬷还在说：“但是，娘娘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她怕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她怕长此以往，自己会穿帮、会被发现，那样前功尽弃，且是欺君之罪，权家也肯定会知道她发现了中蛊一事，必定对娘娘和小主子不利，所以，娘娘那时就做了赴死的准备。”

&esp;&esp;“但是，她放心不下小主子，她一直耿耿于怀皇上的那个蛊，她一直觉得蛊发之日，思来想去，她做了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那就是给小主子下了寒毒，娘娘说，小主子从小性子就坚毅、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应该能挺过去，她也是没有办法，她一旦撒手走了，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帮小主子，与其等到皇上蛊发去世，权家一个一个铲除掉他们这些皇位的威胁者，不如赌一把。”

&esp;&esp;“娘娘说，如果小主子扛下来了，他日太子以及权家以此谋逆，小主子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小主子便是最大的赢家。”

&esp;&esp;卞惊寒依旧没有做声，低垂着眉眼，看不出任何情绪。

&esp;&esp;弦音心中唏嘘不已。

&esp;&esp;她不知道该说卞惊寒母妃对卞惊寒这个儿子太好了，不惜牺牲自己为他考虑得如此周全，如此长远，还是应该说她对卞惊寒这个儿子太狠了，自己都承受不了的寒毒，还让儿子去承受，关键是，这个儿子当时还只是一个孩子。

&esp;&esp;她实在无法理解这样的筹谋。

&esp;&esp;或许如卞惊寒母妃所言，她是在赌。

&esp;&esp;但是，她赌的是自己儿子的生死呀，她就不怕卞惊寒跟她一样，无法承受，也去赴死了？

&esp;&esp;二十年，可能发生的变故很多，谁知道各人的命运会如何？

&esp;&esp;可是，一旦中了寒毒，会经历什么，要过怎样的人生，却是十分肯定的。

&esp;&esp;如果是赌，通常情况下，不是应该去赌前者吗？而卞惊寒的母妃，却是选择了后者。

&esp;&esp;所以，这种赌，她同样是无法理解的。

&esp;&esp;当然，或许她没有身在她母妃的那个时期，不知道当时具体是个什么局势，或许他母妃是审时度势做的决定。

&esp;&esp;毕竟昨夜金銮殿上发生的一切说明，幸亏卞惊寒是皇帝的解药，卞惊卓的计划才彻底落空。

&esp;&esp;但是

&esp;&esp;嬷嬷的声音还在继续：“给小主子下毒的那一夜，娘娘哭了好久。后来，娘娘观察，小主子一次一次都挺过来了，人变得越来越坚强，娘娘才放心地服毒赴死。”

&esp;&esp;“其实，中间娘娘也后悔过，就是在皇上赐了那道等小主子二十五岁，废太子、立小主子为储的密旨的时候，娘娘跟奴婢说，早知道会有这道圣旨，就不应该给小主子下寒毒了，因为密旨十六年后就生效，而双十蛊要二十年后才发作，就算皇上蛊发，那时小主子已经做了四年的太子了，应该没有什么威胁了，但是，娘娘又说，她有种预感，权家等不了二十年那么久，因为中寒毒满十年便可做解药，她觉得，权家可能十年后就会举事，以解药逼皇上退位，那样的时候，小主子是皇上的解药，就会显得尤为重要。没想到真被娘娘说中了，这才十四年呢。”

&esp;&esp;卞惊寒沉默地端起杯盏，又浅啜了一口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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