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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苏言一眼看过去几乎看不到游荡的灵体，因为不是被同类吞掉就是被天雷劈了。

现在的问题是，人家恶灵看中她了，不是看中她别的，据说是因为靠近她之后原本混沌的神智会变得清醒，而且这个恶灵显然不单单是为自己求一一个位置把苏言当作提神醒脑的薄荷糖，而是为整个城市的恶灵求的。

苏言听完后觉得自己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先不说怎么待在她身边就能保持让恶灵保持理智了，就当是地狱之主的金手指好了，里边重要的是一个城市那要多少恶灵，她若是同意了是不是上哪儿都要带着一整个恶灵大军，就算只有她看得见也是瘆得慌啊好不好！

苏言想要直接回绝，但是看着对面恶灵血红色眼眸里流露出来的，希望和绝望并存的眼神，冰蓝色的双眸垂了下来，抿着双唇沉默了。

对她而言不过是感官上的事情，但是对这些尚且存在理智的的恶灵来说就是生死存亡的最后希望，只要她摇头，那么根据这个恶灵的话来说，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的理智最终都会被摧毁，结局只能是因为碰触法则而灰飞烟灭。

苏言抬头环顾这个第一眼就给人戾气满满的城市，再看看眼前这个看着凶神恶煞面目可怕，但是现在却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的恶灵，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中冒出来，仿佛浇了催熟剂的种子迅速破土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她是地狱之主，那么这天下所有的灵体就都是她的责任，天地之间法则之中，她有权利裁决这些灵魂，同时有这个义务庇佑这些灵魂。

苏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出神了，还是手上温热湿润的感觉让她回过神来，低下头正看到小黑猫轻轻舔着她的手背，金色的双眼看着她，样子似乎是担心。

苏言的嘴角勾出一个很浅的笑容，一只手安抚地摸着趴在她双腿上的小黑猫，另一只手抬起来轻轻按了按额前的刘海，最后才对上恶灵的双眸：“好，我同意。”

“……谢，谢谢大人救命之恩！”高大的恶灵血红色的双眸一下子滴下了血泪，本来今日它已经放弃希望了，它是这个城市目前来说存在的时间最长的恶灵，生前他就是一个极端理智的人，死后因为保持着这一个特质所以他才一直清醒到现在，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最近越来越恍惚，属于恶灵的对于干净灵魂和血肉渴望的本能不是就会冒出来。

这个城市里要说哪里戾气最少，那毫无疑问就是码头这里，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快丧失理智他一刻不松懈，而且只在码头附近活动，但就算如此他也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刚才一路飘过来的时候他的神智就是时梦时醒，他知道他就要完了。

然而就在他即将绝望的时候，一股明明透着死气和阴森，但是却异常干净，干净地仿佛能净化自己身上的污秽戾气的气息传过来，而他只是靠近了一点点整个就彻底清醒过来了，他一向是理智，他知道机会来了，他的存在是否会被法则抹杀就在这一举，为此他甘愿匍匐在地。

生死之前无大事！

苏言还想说找个地方把恶灵们叫出来，咱们来个约法三章什么的，结果就见刚才开口感谢她的恶灵整个跪了下来，以五体投地的姿势匍匐在地，很是郑重地开口：“大人活命之恩无以为报，我愿追随左右奉大人为主，请大人收下我的忠诚！”

苏言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是：还好不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要以身相许。

“……”苏言甩掉脑袋里吐槽沉吟了一下才开口，“你想清楚了？”

“是！”恶灵的态度很坚决。

“好，我答应你。”苏言这句话落就感觉眉心中央一阵胀痛，虽然痛感不强烈，但是那种裂开的感觉比之之前强烈了不知几百倍，苏言还没有对这突如其来的感觉作出反应，她就感觉眼前一黑，但是不过一秒不到的时间眼前就又亮了起来，然后眼前原本除了恶灵之外的世界彻底不正常了。

眼前每一个人的生命倒计时都清晰地顶在了头上，不再像以前一样只是一个感觉，还有每个人身上都缭绕着一黑一白两股气，有些人手上有血迹，有些人手上却不停在滴血。

这是眼前看见的，耳边则不停响起各种声音，声音有大有小。

【妈的，老子迟早弄死那个混蛋！】

【今天拿了工钱去千百惠捞一把，要是赢了再去美人乡爽一把，哎哟，香姐儿的那对大xx真是想死老子了。】

【好难受啊，痒死了，特么那些人怎么还不送货过来！】

【今晚上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一定要买到药才好！】

【那个船上下来的大小姐坐的是什么东西？啧啧啧，这腿……妈蛋老子都x了！】

【好想劫他娘一票肥的！】

【还差一点钱就能送儿子去洛伊的学院了！】

……

这些似乎都是码头上人們的心声，心中执念强烈的声音就大一些，执念小一些的声音就小一些。

苏言坐在骷髅云上紧紧捏着双手，平整的指甲在手心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双唇抿得死紧，原本红润的脸已经一片苍白，冰蓝色的双眸晦暗不明，额角的冷汗不停的滑下来。

苏言觉得自己的心跳从来没有这么快过，她努力让浑身哆嗦的自己镇定下来，她庆幸自己此刻坐在骷髅云上，如果站着，她的双腿根本支撑不住一定会当场跪下来，如果说阴阳眼的开启吓到了她，那么现在简直要吓死她了！

苏言根本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眉心冒东西出来了，而且没有意外应该是类似眼睛的存在。

其实她之前就隐隐有猜测，那种形状那个位置实在不让人不联想到第三只眼睛，而现在她的视野比原来宽广了不知多少，连头顶的云都可以在平视的状态下看到了，而且上半视线里飘荡的头发可不就是她的刘海么！

“主人！”

“喵！”

一猫一恶灵都被苏言突如其来的样子吓到了，苏言带着恐惧和惊惶的双眸对上小黑猫金色的竖瞳，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最后伸出颤抖的双手用力把小黑猫抱进怀里，那小小的一点点的温暖，那毛茸茸的触感让整个惊吓过度的苏言慢慢安稳了下来，深呼吸了几次才发出低亚干涩的声音：“我没事！”

恶灵和小黑猫自然不信，但是他们都不知道苏言出了什么事情，只是恶灵是束手无策，作为刚刚表忠心的追随者真是急的百抓挠肺！

而在苏言怀里的小黑猫则抬着头看着明显受到很大惊吓的姑娘，抬起脑袋轻轻蹭着对方的脸颊，金色的竖瞳里是疑惑和心疼，其实他现在想变成人形伸手把这个明明怕得发抖，但是依旧面无表情力持镇定的姑娘拥进自己的怀里，告诉她什么都不用怕，有他在这里。

但是这个时候如果他变成人形，恐怕别说抱着人家安慰了，恐怕连现在这个姿态呆在她身边都是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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