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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冯知玉怎会看不出冯俊成正焦头烂额,可她就乐得在言语上捉弄他,三人落座又揶揄了好些,说得柳若嵋先不好意思了。
&esp;&esp;“哥哥。”她从婆子手中接过一只香囊,将穗子摊开掌中,仰头微笑着对冯俊成道:“听闻你近来已在准备明年的春闱会试,我帮不上什么,就上庙里给你求了一张签,缝在这只香包里,里面还有薄荷和藿香,你学的疲了乏了就闻一闻。”
&esp;&esp;香包精致小巧,冯俊成扯起唇角,双手接过,“多谢妹妹一片美意,我定考取个功名,不负你们众望。”
&esp;&esp;“哥哥打小聪慧,是乡试
&esp;&esp;行骗是个技术活,不是谁都能干。青娥之所以擅长,一来因着她的先天优势,二来则是因为她会挑选“猎物”。
&esp;&esp;能上当的男人除了兜里的几个钱,往往就没有别的长处了,譬如那日冯俊成的姐夫,青娥就有十足把握能将他骗得晕头转向。
&esp;&esp;但这冯家小少爷不大一样,即便是她引以为傲的外貌,在他面前也并不高高在上。
&esp;&esp;她晓得人家就算心动,也未必上她的钩。
&esp;&esp;这时节的雨水如瀑,雨打蕉叶,一阵阵如泣如诉,来势汹汹停得也戛然而止。
&esp;&esp;走到巷口时雨便停了,青娥收起伞,仰头看天,“真冷呀,这天说变就变,我回去得温一壶热黄酒喝,驱驱寒气。”
&esp;&esp;她想起同行还有一人,遂问:“少爷,您冷不冷?要不要到我铺里吃一杯再回去?”
&esp;&esp;王斑跟在二人身后,眼珠子在二人高低不同的肩膀之间转了转,没有出声,就听冯俊成踌躇片刻道了声好,随青娥到了酒铺,他个高,进门时微弯下腰,躲开挂在门前挡雨的半截布帘。
&esp;&esp;青娥收起两把伞,招呼冯俊成在仅有的四方桌旁落座,铺门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开着,冯俊成有些担心外出的冯府下人将他发现,因此心中忐忑,越发心跳如鼓。
&esp;&esp;“少爷。”青娥不再叫他成小爷,拿上两把伞,掀起后院门帘道:“我到厨房去热酒,您随处走,随处看,不必拘着。”
&esp;&esp;冯俊成正愁在堂中坐着太扎眼,随即站起身,“没见过温酒,我也去看看。”
&esp;&esp;话说出口,冯俊成觉察自己话语中的歧义,孤男寡女,怎好跟到人家后院,实在失礼,登时垂下眼去,“不了,我在这儿等。”
&esp;&esp;青娥笑起来,“这有什么的,随我来就是,都说了不必拘着,倒是我,不曾招待贵客,要是哪里不够周到,还请少爷不要怪罪。”
&esp;&esp;冯俊成摆手,“大嫂言重了。”他顿了顿,“足够周到。”
&esp;&esp;赵家酒铺的后院稍有些破败,墙灰脱落,木栏东倒西歪,屋棚下码放着高低错落的酒缸,除了东屋外晾了几双男鞋外,就瞧不出更多生活的痕迹了。
&esp;&esp;青娥见他瞧着那几双鞋,笑道:“家里稍乱些,平日里不大得空收拾。”
&esp;&esp;“不乱,一点不乱。”
&esp;&esp;冯俊成十七岁曾离开江宁外出游历过一年,四处投宿,见闻丰富,也没有富家子生来高人一等的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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