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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第2页）

&esp;&esp;章姥姥嘴毒，毫不介意把章烬也一同咒了。

&esp;&esp;如果她现在人在这里，肯定得指着章烬的鼻子说：“小猢狲，识相点儿，你娘被你和你那没用的爹坑得还不够吗！”

&esp;&esp;可是章烬不太识相，如果顺着他的心意来，姓周的男人这会儿应该已经滚出去了。

&esp;&esp;章烬一直在院子里待到周东平离开，然后等到向姝兰睡觉了，才像往常一样偷摸着溜到了二楼。

&esp;&esp;虽然章烬配了一把钥匙，但程旷还是给他留了门。

&esp;&esp;夏天的晚上仍旧热，程旷换了一条薄被子，章烬路走熟了，径直往被窝里钻。屋子里一片安静，只有电风扇转动的声音，程旷摁熄天花板上的灯，把台灯打开了。

&esp;&esp;章烬将脸埋在枕头上，心里堆积的郁闷在这一刻才稍微获得了安慰，偏偏这个时候，他的胃开始痛起来。

&esp;&esp;章烬连着翻了几个身之后，程旷搁下笔问：“你怎么了？”

&esp;&esp;“……这儿痛，”章烬指了指胃的位置，“有人给我下毒了。”

&esp;&esp;程旷问：“药箱里有药吗？”

&esp;&esp;“有，以前买过一盒。”章烬说。

&esp;&esp;程旷在药箱里翻了一会儿，找到了章烬说的那盒药，他看了几眼，说：“过期了。”

&esp;&esp;“算了。”章烬趴在床上，声音传出来有些闷。

&esp;&esp;程旷撇下药箱，两步走到床边，章烬感觉他过来了，捂着肚子翻了个身，正对上程旷的眼睛。程旷弯下腰，一言不发地伸手挨上了他的裤子，摸索着什么。

&esp;&esp;章烬被他碰了的大腿像是过了电，不自主地酥麻了，他愣了愣：“你干嘛？”

&esp;&esp;程旷：“别动。”

&esp;&esp;章烬：“……”此情此景，这句话听到他耳朵里，效果跟“老实点，别妨碍老子耍流氓”别无二致。

&esp;&esp;程旷摸了一会儿，手离开章烬裤兜，出来时指头上勾着一串钥匙。

&esp;&esp;章烬顿时明白程旷要干嘛了，他直接“腾”地坐了起来：“用不着吃那破药。”

&esp;&esp;但一言堂的学霸没听他的，章烬被不争气的胃拖了后腿，没能拦住。

&esp;&esp;药店离得不算远，但也有好几里路。程旷为了节省时间，拿钥匙开了单车去的，尽管如此，他赶回来的时候还是有些晚，床上那个翻来覆去的人疼过了劲儿，已经睡着了。

&esp;&esp;程旷把药放在桌上，连续的蹬车让他出了一身汗，屋里闷热，于是他到阳台上吹了会儿风。

&esp;&esp;推开纱门的那一刻，程旷闻到了一股烟味。

&esp;&esp;这烟味让他顿住了，程旷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折回了床边，在章烬身边躺下了。

&esp;&esp;章烬自以为藏得滴水不漏，其实只是自以为。

&esp;&esp;这个人从上厕所回来以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程旷能感觉到。

&esp;&esp;可程旷本身就是一个闷葫芦，心重，喜怒哀乐不形于色，能忍的都敲碎了往肚子里咽，忍不了的就以牙还牙地报复回去。他对自己毫无温柔可言，更不知道怎样待别人好，搜肠刮肚地想要掏出一点柔软的东西，却又不知道怎样宣之于口。

&esp;&esp;所幸夜色比他更沉默，谁也不需要说什么。程旷不动声色地伸出手，在章烬短短的发茬上摸了摸。

&esp;&esp;在这样一个飘着烟味的温吞夏夜里，他们高中时期的最后一个暑假终于走到了尽头。

&esp;&esp;程旷已经伸手拉他了，他凭什么不敢爬上去呢？

&esp;&esp;九月说来就来，高三的学生从此过上了更加起早贪黑的生活。

&esp;&esp;刚开学的时候，“高三”听起来是虚的，没什么真实感，魏明明还能感慨一句：“想不到这么快我就从魏高二混成魏高三了，这一年年的，过得太特么快了。”

&esp;&esp;这时候皮裘就会附和一嗓子：“逝者如斯夫啊，不舍昼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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