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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第2页）

&esp;&esp;之后，巫震穿着清洁工的衣服，用钥匙打开4-1的门，将尚未僵硬的尸体放入准备好的环卫专用麻袋中，从4楼拖至1楼。再装入手推垃圾车，在满街的倒“福”与红灯笼中，步入黑水般的夜色。

&esp;&esp;四个月后的6月22日，巫震服用氰化钠自杀，颇有“想象力”地将自己封入水泥中，也不知是想要永垂不朽，还是永世不被人发现。

&esp;&esp;他愉悦地摆弄着家里的麻将块，等待被巫震“感化”的沙春将接力棒交给下一位“绝望者”。

&esp;&esp;沙春是他为巫震选择的目标中，最“优秀”的一位。同一时间段，他煞费苦心将医科大新闻专业的汪颖引到了巫震面前，但巫震更看中的似乎是一个叫做“罗敢锋”的人。

&esp;&esp;此人后来突然消失，他察觉到一线危机。

&esp;&esp;不过巫震与沙春之间的顺利交接给了他莫大的信心与满足感，而此时，他正好得知，骆亦有一位名叫“闻鹤”的患者，此人的自我评价似乎非常低。

&esp;&esp;又是一颗有潜力的“种子”。

&esp;&esp;他暗自发笑，想起骆亦曾在一起交流会上建议有抑郁倾向的人培养个人爱好，便猜测骆亦对闻鹤也说过类似的话。

&esp;&esp;于是，他将“蒹葭白露”的传单交给在街边玩耍的小孩，以零钱哄骗小孩把宣传单塞到闻鹤怀里。

&esp;&esp;他的“种子”，还有在光邺医院大吵大闹的龙天浩。

&esp;&esp;可和上次一样，事情的发展与他理想中的再次出现偏差，和沙春走得最近的是一个高三复读生，这人是主动到“蒹葭白露”学古筝，并非他为沙春选择的“种子”。

&esp;&esp;渐渐失控了。

&esp;&esp;“多米诺骨牌”只倒下了一张，就几乎卡住了。

&esp;&esp;他极度怀疑罗敢锋是从巫震处得知了整件事的始末，才突然不见。他必须找到罗敢锋，用氰化钠杀死这个带着秘密逃跑的人。

&esp;&esp;可是罗敢锋尚未找到，沙春死亡。

&esp;&esp;他陷入巨大的恐慌中——他为沙春选择的闻鹤与龙天浩，一人不在国内，一人早就与沙春没了联系，和沙春关系最为密切的是于孝诚，而于孝诚在不久前已经回到学校，再次复读。

&esp;&esp;那杀害沙春的会是谁？

&esp;&esp;他发现，自己的“多米诺骨牌”似乎被一个看不见的人动过了。

&esp;&esp;九年前，与郝路互换身份时，他遇到的是一群只想着迅速结案的警察，他在dna检验上耍的小手段并未被警方识破，他们甚至没有去查，“覃国省”在死亡之前为什么要将所有存折中的钱取出来，而这些钱现在又到哪里去了。

&esp;&esp;如果这次侦办沙春案的也是这种敷衍了事的刑警……

&esp;&esp;但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好像是警界的精英。

&esp;&esp;时至今日，他对“精英”仍旧抱有深重的畏惧，畏惧催生出嫉妒，以前嫉妒药学院那些比他优秀的教授，后来嫉妒年轻有为的骆亦。他既害怕他们，又想成为他们，心理早已扭曲到了极点。

&esp;&esp;那个叫“明恕”的警察从演艺集团查到了“蒹葭白露”。

&esp;&esp;他再也坐不住了。

&esp;&esp;为了不引人注意，他私底下向保安队长请假，说是家中有急事，要离开一段时间，然后处理掉所有个人物品，带上少许行李，搭上了去胡吕镇的私人客车。

&esp;&esp;车到半途，他才恍然大悟，胡吕镇是郝路的家乡，却不是他覃国省的家乡！

&esp;&esp;由胡吕镇到东南的兰川县，路途漫漫，他一路搭私车，回到阔别几十年的老家时，忽然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esp;&esp;拼搏、奋斗、挣扎、哄骗、杀人……

&esp;&esp;一切都好像成了上辈子的事，成了别人做的事，而他只是站在一旁，观赏了一个压抑又疯狂的人。

&esp;&esp;他不是郝路，也不是什么覃讲师，他还是那个将父亲的话作为座右铭的少年，只是现在，他不再想去大城市闯荡，不想再出人头地，只想本本分分地当一个在乡间劳作的农民，就像他那被母亲杀死的父亲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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