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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1页）

&esp;&esp;“说起那贱人来，你干爹如今也对她没了心，白白养着，恐怕有些不甘。倒不如你们哥仨把人弄到那租来的小院里，给她开个暗门子算了。她那闺女也长了个骚狐狸脸，过两三年，也能接客了。到时候，她两个总能给咱们赚些银钱来花……”朱婆子越说越起劲，不想却被儿子朱大给打断了。

&esp;&esp;“暗门子恐怕不行，娘你不知道。那骚货如今也是看在吃住不花钱的份上，才留在干爹家的。若是逼着她们去做那暗娼，人家手里有户籍路引，又能写能说，想告咱们个逼良为娼也不算难事呐。”朱大其实早动过这心思，只是他刚提了个头，就被程惠仙连敲代打地怼了回去。

&esp;&esp;“她娘个腿，这骚娘们还成刺猬了！”朱婆子愤愤道。

&esp;&esp;一直不怎么出声的朱三忽然开口道：“那程氏虽不愿当暗娼，可她倒是提过愿意找个好人家嫁了，当个正头的娘子。”

&esp;&esp;“哈！她还找个好人家，哈哈哈！”朱婆子叉腰大笑起来。

&esp;&esp;朱大也嗤笑了声，说道：“要是她名声没臭之前，这事倒也不是多难。只如今这样，在咱们县里却是不好办了。”

&esp;&esp;朱三眼珠乱转，压低声音说道：“其实，我倒有个想法。咱们隔壁的谢家不是有个老光棍吗？咱们若是把程氏给塞进去了，不说那谢家饭馆的钱财今后要归了咱们，就是那碍事的谢二娘恐怕也不好再与继母娘家翻脸。若是她与谢老板为此事翻了脸，程氏做为继母完全可以把她胡乱嫁了，不但除了个祸害，还能再捞一笔彩礼……”

&esp;&esp;朱家人都呆住了，朱三描绘出的情形实在太过美好。他们早就觊觎生意不错的谢家饭馆了，以前是没个由头，且又畏惧谢沛的厉害，所以只能干看着流口水而已。

&esp;&esp;如今有了点希望，四个恶人顿时凑在一起，把所有的心眼都转了起来。

&esp;&esp;“明着来，那谢老财肯定不同意。所以咱们只能弄个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咱们再去抓个奸。这事就成了谢家不占理。这样，那谢沛若是再动手，咱们就告了她去。那张县令贪惯了，谢家落在他手里，自然是跑不掉的。回头就算谢家赔光了，咱们只要抓着谢老板继续开馆子，以后也不愁吃喝了！”朱三这阵子就琢磨这事了，所以一开口就说得很是周全。

&esp;&esp;“好儿子！你可真是喝了娘的奶，脑子就是好使！”朱婆子笑得满脸开花，恨不得现在就去谢家接管一切才好。

&esp;&esp;四人又嘀嘀咕咕说了半天，这才由坏心眼最多的朱三去找那程惠仙说叨说叨。

&esp;&esp;程惠仙手里虽然攥了点银钱，可她也知道，这钱财最不经花，所以能赖在朱彪家白吃白喝，哪怕偶尔要伺候几个男人上床，她也不以为意。

&esp;&esp;但程惠仙心里更希望能正经嫁个老实人，吃穿不愁，出门也不用藏头露尾的。

&esp;&esp;因此，当朱三把那算计谢家的心思说了点出来后，程惠仙心里当即就想应了。

&esp;&esp;不过，她好歹也是在楼子里混出来的，只说要考虑考虑就把朱三打发了。

&esp;&esp;程惠仙之所以没立刻同意，只是防着这朱三骗人。她必要自己亲眼去瞧瞧那谢家，才能放下心来。再一个，既然是谋算谢家的钱财，她端着点，也能多分一些好处不是？

&esp;&esp;次日，程氏给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赶在中午饭点的时间，朝纬桑街上的谢家饭馆走去。

&esp;&esp;她来回路过了饭馆几次，瞧着里面不说是人满为患吧，但也称得上生意兴隆。

&esp;&esp;程惠仙眼珠微转，就做出一副虚弱模样，蹭到了饭馆门口。

&esp;&esp;此时馆子里都是些大老爷们，因这程氏长得有几分姿色，顿时就都瞪着眼珠子瞧了过来。

&esp;&esp;程惠仙心中颇有些得意，面上却还要做出副哀怨难受的模样，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捂着胸口，娇滴滴地说道：“还请店家好心给口水喝，我这旧疾又发了……”

&esp;&esp;她微抬头，瞧见店里的小伙计撒腿就朝后厨跑。程惠仙心中有些纳闷，那伙计不该是先来问自己两句，然后再去请老板来吗？怎么如今直接就跑了呢？

&esp;&esp;她在这疑惑着，后厨中，阿寿一脸兴奋地对谢栋说道：“谢叔，那个坏女人真的来了！”

&esp;&esp;原来谢沛想着自家爹爹并未见过程惠仙，于是就打算弄个画像给爹爹预防预防。只是让她画个城防图还行，画人实在有些为难。

&esp;&esp;正当她对着画像叹气时，李彦锦倒是冒了出来。这厮上辈子学了几年素描，虽然称不上有多精通，但至少比谢沛这抽象如呐喊般的画法要强上不少。

&esp;&esp;为了确保画得逼真，谢沛还拎着李彦锦摸去了朱彪家，反复观察了几次后，终于弄出来一副与真人有七成相似的画像。

&esp;&esp;于是，谢家几人就都被告知了，这城里名声最臭的程惠仙就长这幅模样。

&esp;&esp;阿寿正是因为见过了那画像，所以才糯米鸡

&esp;&esp;新年过后，已是升和九年。正月里，谢老板放大家多歇了几天。到了十八这日，饭馆才重新开了张。

&esp;&esp;阿寿中午来上工时，兴冲冲地对李彦锦说道：“诶，你听说没，那德鹊班明天就要来咱们县唱大戏了。听说这次还要演长坂坡呢，嘿嘿嘿。”

&esp;&esp;李彦锦瞅着他，哼笑了声道：“阿寿哥想去看吧？”

&esp;&esp;阿寿挠头，笑得憨趣。

&esp;&esp;“行吧，明儿我就不出摊了，给你顶一天吧，等下咱去和谢叔提前说一下。”李彦锦上辈子就没看懂几部戏曲，如今变成了古人，哪怕娱乐项目实在稀少，却依然没培养出点曲艺细胞来。

&esp;&esp;阿寿眼睛亮得直冒光，他是个正宗铁杆三国迷。往日卫川县里虽然有戏班子，但都是在富贵人家演出，没他一个小伙计什么事情。

&esp;&esp;一年里也就正月时，县中几个大户会出钱请戏班在百草街上演一天大戏。一来是为了每年秋季的药市求个红红火火的好兆头，二来也算是为同县的乡亲们做点好事，积些福气。

&esp;&esp;也因此，像阿寿这样的寻常百姓，想要看戏的话，也就这天是个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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