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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栈的身体微微颤抖，寒气仍然笼罩周身，此时一张冰封的小脸直勾勾地盯着大掌柜怀中的女子。一只手拎着剑，剑鞘之上沾染斑斑血迹，血水沿着玉色凤鸟的纹路，涡旋而下，滴落于地。胸膛起伏不断，气息凌乱，半晌才抖出一句话：&ldo;当家的，她身上当真抹了毒的，我认得这毒……&rdo;丰老四抬头问道：&ldo;究竟是何毒，小剑客说说看？&rdo;&ldo;这毒叫做洛紫火莲毒，是用洛紫菀、戟叶火绒草和黄花铁线莲这三味奇花异草，取花心和嫩叶熬制后晾干，加入药引，即于半日之内，致人死命！&rdo;&ldo;鄙人到是从来没听说过。你怎的知晓这种毒？&rdo;&ldo;……嗯，当时人常用的。&rdo;&ldo;她把毒放在哪里了？&rdo;&ldo;应是涂抹于自己身体之上，若是，有人吃进了口，就会……&rdo;丰老四哼了一声：&ldo;若果真如此，这给人下毒的法子确是够阴险！&rdo;这时，只见大掌柜站起了身，叫过绺子里的几名小头领，连同耗子和雷腿子等人，低声嘱咐了几句，那些人皆匆匆出了大厅。又厉声屏退了那一坨挤在门口看热闹的伙计，这才丢给丰老四一个眼色。书生对慕红雪说道：&ldo;麻烦你了，取个毒我来看一看，究竟是何等稀罕玩意儿。&rdo;说罢递给她一小块沾了些微清水的湿润白布。慕红雪会意，上前凑近了水杏的尸身，解开女子胸前的衣襟，将白布探入亵衣，轻轻擦拭，小心翼翼地让自己的手指不碰触死者的皮肤。红彤彤的两盏灯笼飘飘然挂在聚义厅门柱的两侧。此时人气清冷，空有两汪红烛灯火，于寒风中摇曳，却看不出半点儿的喜气洋洋。丰老四拿出他的药箱，内有针镊，盘碗，酒露，火绒，慢条斯理地验了一番，面有异色：&ldo;这……似乎并没有毒。&rdo;大掌柜眼中露出转瞬而过的诧异：&ldo;四爷拿的准么？没弄错喽？&rdo;&ldo;呃，我并没有见过何人施这种毒药，只是以鄙人测毒的法子，实在看不出这女子身上染了任何能致命的毒药……&rdo;息栈这时急急地说道：&ldo;怎么会不是毒？这香气分明就是那三种花草的味道相合而成，我认得清楚，绝对不会错！&rdo;丰老四皱皱眉头，手掌习惯性地捋了一下那本来都凑不够一把、越捋越细的短胡须：&ldo;你说的这三种花草，到是这高原荒山上常见之物，只是，我们是用这些草入药，不是下毒。&rdo;&ldo;入药？分明是毒药！&rdo;&ldo;怎的是毒药？&rdo;精通医道的白面书生这时摆摆头说道：&ldo;我不是唬你，小剑客，这三味草确是中医祛病强身之物。洛紫菀润肺下气，戟叶火绒草清热疏风，黄花铁线莲本身即是解毒止痛之草药，可祛风除湿。要说这三味是毒药，小生着实疑惑……&rdo;&ldo;你拿它们入药，是因为没有将三味合一，也没有加入施毒的药引！&rdo;&ldo;药引为何物？&rdo;&ldo;药引，药引……当家的……&rdo;息栈这时眉头轻蹙，脸色微白，求助一般看向了镇三关，有些话却说不出口。忽然之间无比沮丧，提着剑的手指不住地颤抖，眼中的寒气缓缓褪去，只剩下一片白花花的茫然。慕红雪这时嘟了嘟嫣红的嘴唇，挑眉说道：&ldo;其实这三味花草我也略知一二。我不懂什么中医之理，只知道这洛紫菀花色清丽，黄花铁线莲香气淡雅，都可以添加到脂粉和皂角之中，用于女子梳妆和沐浴……&rdo;一个说能入药祛病，一个说做脂粉利颜，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息栈面色窘迫，神情十分急切，拨开众人踏步上前，凑近那已经放凉的尸身，鼻尖上去又仔仔细细闻了一遍。双眸中露出焦虑，抬头向镇三关说道：&ldo;当家的，我，我没骗你，当真是那三味花草混的香气，一定是毒的，不然怎会这样巧的……&rdo;镇三关双目卓然地看了看息栈，胸中沉沉地叹了口气，张嘴想说话，话到嘴边溜了一圈儿，没说出来。心中郁闷兼恼火，却又不忍当着众人的面跟息栈发作。慕红雪在一旁疑惑地小声对军师说道：&ldo;四爷，她莫不是真的拿那几个花花草草做梳洗打扮用了，所以身上带了香气？别是弄岔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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