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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2页）

&esp;&esp;赵如意在泪里挤出一个笑来，帝王势必疑尽天下，他尽了力也只能承诺一句不疑她。

&esp;&esp;“做皇帝，很寂寞吧？所以宫里要放那么多女人？嗯？”

&esp;&esp;她慢慢收起泪，眼里又是另一种恨。赵钦懂得那种恨，贤妃、何淑容、甚至赵婕妤眼里都有过。他只是不在乎罢了。又为什么不在乎呢？他望着眼前那人，声音依旧平静而温柔。

&esp;&esp;“以后不会了。不，以前也都算了。从今天起，您当一天女官，我当一天和尚。”

&esp;&esp;“我明白，阿钦，哪有帝王的后宫只有一个人呢，昔年唐明皇专宠杨妃下场如何？”

&esp;&esp;话未说完，却见赵钦的眼湿润了，但知道他不会落泪。帝王哪能为儿女情长落泪，帝王落泪，除哭丧考妣，除哭山河破碎，除哭国失忠良，其他都不能算名正言顺。

&esp;&esp;“我不是不知你，但不妨碍我怨你，阿钦，你明白吗？”

&esp;&esp;他真心实意地吻上她的手，他牵着她的手覆上他的脸，她触到一点点湿润，很快又没有了。他很快冷静下来。

&esp;&esp;“我明白，去用膳吧，我知道你很累了。”

&esp;&esp;“好。”

&esp;&esp;她是真的很累了，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一地的碎瓷片，赵如意不是那种揪着往事不放的人，盯着瞧了瞧，心中莫名开阔起来。

&esp;&esp;“如今视富贵如无物，也不算没有好处。”

&esp;&esp;但她心里到底没有喜色。赵钦驻足看她良久，直看得她心甘情愿地给他挤出个笑来。

&esp;&esp;晚上真的吃红油抄手，赵钦依旧令赵如意守夜，两人一夜无眠。

&esp;&esp;她做了一夜混乱的梦。赵如意向来心宽，任天塌下来都不能阻挡她好眠，翌日依旧与陛下同起，这是女官分内之责，她不敢懈怠。

&esp;&esp;既然昨天已是把许多话说开，赵如意也就不在为赵钦的心情而烦恼。她施施然与赵钦同用早膳，福宁宫上下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奇景，没人敢说不是，包括那位叫春喜的姑娘。赵钦走后，赵如意自去做事不提，待到晌午了，终是逮着小安公公的影子。

&esp;&esp;在小安公公眼中，这位赵侍御从来历到性情无一不古怪，小安不是很喜欢这个她，觉得她太桀骜了些，不是做下人的品性。但赵侍御如今正得圣宠，轮不到他来说喜欢或者不喜欢。赵如意惯于察言观色，只是小安公公的身份不在她眼中罢了。

&esp;&esp;她依礼问一声安，又道：“烦小安公公一个事。”

&esp;&esp;她是打算将李悦带过来的，若说从前还有担忧，如今也都消散。酉时，李悦与赵钦同入福宁宫。那远远望去逶迤的王架在李悦眼中凝成一个神圣的态势。李悦不敢多看，待圣驾远去，随着领她过来的内监往福宁宫里后殿去了。

&esp;&esp;走过后殿，再多行几步才是福宁宫里伺候的宫人们落脚的地方。连成一排的房子远望过去黑压压的，但房顶的雕梁彩绘仍彰显着皇权所在处的富贵。风吹来，带起李悦额前的发，循着那人所在的方向望去，她看见赵如意。

&esp;&esp;皂色衣袍清爽素净，但若细看便能瞧出手工一流的绣娘织就的衣衫上精美绣工。她见赵如意对她笑，她回以一笑。

&esp;&esp;只是后面的事就太令人惊骇了，两人并肩坐在房里的绣凳上，赵如意见李悦仿佛傻了一般，捏捏她的脸，见她不回应，又拍拍她。

&esp;&esp;李悦方回转过来。

&esp;&esp;“诶，这事闹的，这可是真的。我当初还说那小……陛下瞧着就是个好出身。”

&esp;&esp;当初……赵如意却不想再提当初，转头问起李悦和云翳的事，自打知道云翳一直奉赵钦的命在监视她，赵如意对云翳的观感便不太一样了。

&esp;&esp;从前的孙瑶，再到如今的李悦。心里微沉，却不见李悦笑的真心。

&esp;&esp;“好着呢。但如意，我现在回过神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esp;&esp;何止是怪怪的，那到底是个人是个鬼都有待商榷呢。赵如意心里吐槽，但知道少女怀春就是如此，并不敢深劝，担心物极必反。她在李悦脸上凝了凝，笑说：

&esp;&esp;“如今宫中有规矩，二十五岁后寻常宫女可自请出宫，待你到了二十五，这人要还情深不寿愿来求娶，你也还喜欢，那就嫁呗。很多事啊，时间带你看，且走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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